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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上浇油,黎靖北狐眸微张,眼中蓄满了怒气,猛然起身朝唐璎走来。“规矩?你既这般重规矩,为何还要越级上告?!”
他越走越近,声线也陡然拔高,“那五十下,朕若不替你受,你是想死在棍杖下不成?!!”
转瞬,那声音又变得沙哑,“唐璎,你这般自毁,究竟是想报复谁?”
唐璎皱眉,方欲辩解,一只玉手将她轻柔地按到了软椅上。
“坐下。”
落座后,腰间痛感稍减,她抬头望去,却见手的主人微微颤抖了一下,眉头蹙紧,额间汗珠如雨落,应当是疾走过来时不慎牵到了伤口。
“喜云!”
唐璎一凛,急呼出声,一转头,又对上那双漂亮的狐眸——黎靖北抿着唇,正面色复杂地看着焦急的她。
喜云很快赶来,见黎靖北神色有异,忙扶着他去龙床上躺下,又着人去唤了御医。
半刻钟后,太医院的龙御医赶了过来。
“只是疾走时不慎牵动了旧伤,陛下安心,并无大碍。”龙太医放下黎靖北的衣角,恭敬道:“伤处渗了些血,为防感染,臣为陛下重新上药吧。”
黎靖北未着多言,只是浅浅地“嗯”了一声。
一旁的唐璎有些尴尬,整个上药的过程黎靖北就那样直挺挺地躺着,也没叫她出去。
背对着君王不合规矩,可若是正对着……
踌躇间,龙太医已经替黎靖北除了上衫,那副令人血脉贲张的后背就这样大剌剌地闯入她的视线。
黎靖北的肩背宽阔,肌理匀称,脖颈修长,蝴蝶骨处沟壑明显,显得遒劲而诱人。
饶是与他同床共枕过的唐璎亦感到有些不适,方欲挪开眼,目光却很快被他背上的疤痕所吸引。
黎靖北的肩背上,卧着大大小小数十道伤疤,有深有浅,纵横交错,有些是打仗时落下的,而有些……却是因她而起。
整个背部大面积的灼伤,是他救她出火海时留下的。
左肩处一条长长的贯穿刺伤,是他为她在莳秋楼挡的刀。
腰背处深褐色的痂块,也暗示着主人曾经被杖得血肉模糊。
唐璎忽觉眼眶酸胀,一阵又一阵怆意压在她胸腔内,直让她呼吸不能。
龙太医走后,她将软椅挪得近了些,凝视着那些狰狞的疮口,回想起东宫的日子,低喃道:“陛下待臣恩重如山,您若不曾陷害过臣的姐姐……我……”
她说不下去了。
那些戮力同心的峥嵘岁月已成历史,横亘在两人之间的天堑,注定他们回不去了。
若是没有古月那件事,黎靖北几乎可以称得上一个完美丈夫。他尊重她,爱护她,善待她,甘愿舍命救她,就连她父亲变节后,他仍然力排众议,孤身为她撑起一片天地。
她想走,他尊重她的决定,她想做官,他便为她筹谋。
黎靖北为她做过的一切,他不说,却不代表她不知道。
唐璎相信,将仇、葛二人的案件
交由书院来查的决定确实是黎靖北的本意,然而大案要案如此之多,他却偏将月夜的案子合并进来,无非是想多给她一点提示。
月夜案的问询令牌为银虎,仇、葛案的则是金虎,黎靖北之所以如此区分,不过是想让众人误以为皇帝的侧重点在仇、葛案上,从而忽略了月夜在其中的重要性。而她看在以往同月夜的情分上,势必会接下此案,从而顺藤摸瓜,先其他人一步找出真相。
此外,还有自由出入宫闱的牙牌,也是为了方便她找孙寄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