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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屋里。一夜好眠,次日起身小院的日子又恢复如常,有些事说出来就舒服了,心里的不习惯还是得谢九九自己慢慢适应。
而她适应的办法就是带着一家子隔三差五的出门,从逛街到赏秋从城里到城外,之后不知道听谁说了什么,又带着裴元和阿满把潭州城附近的寺院道观都走了一遍。
等到九月放榜前夕,家里光是求来的各种符箓佛牌两只手都数不过来,给文曲老爷的香油钱,也早比这三个月租房的房钱多得多。
九月初十乡试放榜,这一次早早醒了的人换成了裴元。
一贯俗气又自持,干什么都胸中有数的裴远舟,从昨晚上起就一直粘着谢九九,谢九九走哪儿他跟到哪儿,尾巴一样甩都甩不掉。
问他到底要干嘛他也不说,就这么锲而不舍的跟着,跟到最后阿满都烦她爹了。
小人儿故作老成地叹了口气,又走到她娘跟前特别认真的拍拍她娘的手背,好似再说这么烦人的爹我就留给娘了,然后就扭头往屋外走。
小孩儿从出生起就被养得很好,身子骨壮壮的连头发都比别的小孩儿更多更黑,往外走一步脑袋上扎的两个小揪揪就跟着颤一下。
这是早上裴元给闺女扎的小辫儿,扎得一个高一个低的,阿满却满意得不得了。直到这会儿嫌她爹太烦人了,才出门去找她春姨,要重新扎辫子。
缠了谢九九一整天,晚上又哄着谢九九做了一场又一场,直到谢九九累得连手指都懒得动了,裴元才喟叹一般趴在谢九九身侧,“信我,我这次一定能考中。”
谢九九想说自己也没不信他啊,但实在是累得狠了,只含混着嗯了一声便彻底昏睡过去。等到第二天被裴元拉起身出去等放榜时,真真是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
贡院外此时已经是人山人海,这时候想要挤进去是不可能的了,曹勇和高义想试一试差点没被人挤了半条命去。
好在白秀才这些年经验十足,早已提前在离贡院不算远的酒楼里定下位置,裴元带着谢九九和阿满过来时,除了清早就出门过来等结果的白秀才,连沈霁都已经先一步到了。
“瞧瞧,我说什么来着,我就说远舟今日一定要把谢娘子带出来。来来来愿赌服输,一人一两银子,可别赖。”
说话的是周世安,比起何云驰他跟着裴元的关系还要更亲近一步,这几年裴元在府城读书,他倒是还经常去云客来吃饭。
再加上两家都是做买卖的,即便没有裴元的关系,谢九九跟周世安的关系也一直不错,现在云客来雅间里用的点心,都有好几样是从周家的铺子里买来的。
“少拿我打岔,我从县城出来之前可听嫂子说了,少东家求着嫂子陪你来赴考,嫂子嫌实在路远才没来的,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
裴元带着妻子孩子来赶考,这事也在考生中传开了。有人说他太怕家中的河东狮忒
没志气,也有人觉得这个小三元被美色迷了心,肯定考不出好成绩。
周世安拿这事来做赌局,多多少少也有几分调侃的意味在里头。谢九九干脆把他那点儿糗事也给说了出来,说得周世安起身冲着谢九九连连作揖,这才作罢。
知道谢九九怕是要来,众人专门给她留了个靠窗的位置,抱着阿满从窗口探出去,正好能隐约看见远处人头攒动的贡院门口。
“怎么会这么多人,考生也没这么多啊。”
“都是来凑热闹的,还有等着放榜唱名,好来报喜讨赏的人。”
或许是自觉这次考得不错,一贯严肃得古板得有些不近人情的白秀才,此刻瘦削的脸上也带了几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