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妥协了几分,她不能错过这个良机。故而,辛宜只垂下眼眸,并未像往常那般冷嘲热讽,何况她此时也不太能说话。
察觉她的冷漠,季桓忽地想起了昨日他们争论之事。阿梧和阿萱,是他心中的遗憾,又何尝不是她的痛处呢?
“绾绾,此番是我的不是。我不会再提他们了,今后我们只有阿澈这一个孩子,我会好好待她。”季桓盯着辛宜的深情,叹息道。
果然,听他提起阿澈,辛宜当即聚起目光,警惕地看着他。
“绾绾,昨日大师原本说过,取至亲血脉亦可……但我,不曾动过那个孩子。”试图证明自己,季桓又道:“我曾说过,会将阿澈视如己出,我并未骗你。”
“你脖颈的伤现已无大碍,只需静养一段时间。”季桓道。
“我会亲自照看那个孩子,你若不放心,我将她带到宣苑来,一同照看你们母女。”
“如此,绾绾总该放心?”
他这一番话说得辛宜心惊肉跳,阿澈就是她的命根子。季桓忽地提起阿澈,无异无拿捏她的命脉。
辛宜不知道季桓如此做是出于何等目的,还是说他已知晓她同林观的计策?猜到她要送阿澈出郡守府?才在此处等着?
“咳咳。”肺腑中牵动一阵咳嗽,辛宜蹙眉,忍着沙哑的嗓子,盯着他想要起身:
“阿澈……是我的孩子。”
“绾绾,莫动,莫动!”他眸中惊惧,旋即扶着辛宜的肩膀,又惊又怒解释道:
“不过一个三岁的孩子,我季桓就算卑劣,何至于对一个三岁的孩子动手?”
“季、汐——”辛宜躺在榻上,瞪着他,艰难地喘息着。
季汐是孙夫人的女儿,也算是季桓的亲妹妹。辛宜才不信他的鬼话,季汐与孙夫人在季选去世不到半年就接连病逝,这其中怎么可能没有季桓的手笔?
季桓倒是面色如常,并没有解释。有些事,确实解释不得,做了就是做了,何况孙氏和那个孽种一同下地狱时,他有种大仇得报的久违畅快。
“罢了,若你实在不放心,阿澈便留在你院中,由素问照看,此番,绾绾可算满意?”
辛宜虽没再理会他,但到底面色和缓。如此,已是最好的法子。她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只希望这件事莫要传到安郎的耳朵里。
……
一晃五六日过去,辛宜脖颈的伤好了大半。除了阿澈和素问,她依旧不愿与季桓说话。
无事时他会过来,亲自呈上餐食,接着便陪下同她用膳。
辛宜从没见过他这般做小伏低的好性情,此次还是头一次见到他伺候人的模样。
但越是反常,她越是不安。
她从不相信,季桓会有悔改之心。他的本性就是冷漠,强势,傲慢,狂妄。无论他如何伪装,她都永远不会相信。
“阿澈,阿娘今日给你做灯笼好吗?”辛宜将阿澈抱在怀中,喂了她一口蛋羹。
“灯笼?”听罢,小丫头亮晶晶的黑眸顿时两眼放光,张着小嘴巴,惊喜又不可思议。
不过转瞬,阿澈眸底的光旋即暗淡,只余下失落与沮丧,遂摇了摇头。
“阿娘不会
做灯笼……”
喂完蛋羹,辛宜拿帕子擦去她唇角的水渍,趁机捏了捏她的脸颊,笑道:
“谁说阿娘不会做灯笼?”
“爹爹会做,阿娘不会做。”小丫头看着辛宜认真道。
辛宜渐渐失神,她仍旧记得,初见安郎时,他夜晚随着父亲前来,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