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澈看着季桓,开口道:“爹爹,今年阿澈就能有两个花灯了。”
季桓听这莫名其妙的话,有些疑惑,却见下一瞬,小丫头又开口道:
“阿娘说了,今年为阿澈做一个兔儿灯,爹爹今年……会做什么灯呢?”
做花灯一事于他而言本就不算难。幼时在洛阳,因着与同伴打赌输了,要他亲手做一盏灯笼送到东宫,给定昌世子。
“阿澈喜欢什么?”长指拿起竹条,在季桓手中逐渐成型。
“只要是爹爹做的,阿澈都喜欢。”
折着竹条的指节一顿,季桓看着那熟悉的面容若有所思。忽地心下酸涩,不知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他并非韦澈的生父,她眼中的父亲,是他厌恶又羡慕的韦允安。
而他亲生的阿梧和阿萱……他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阿娘,今年也有灯会吗?”看着一朵荷花在季桓手中很快成型,阿澈愣愣看着,开口道:
“有。”不待辛宜开口,季桓回答道。
他手上功夫确实迅速,见他做了花灯,辛宜也不动了,省得过会被他拆穿。
男人的余光打量着她,见她没有动作,心底不由得涌上股失落。
“若阿澈想去,阿父可带着你与你阿娘一同前去。”他温和的看着阿澈,余光依旧紧盯着辛宜。
“真的?”阿澈眸光激动,想起还有件重要的事,抬眸看向辛宜。
事情正在朝着她预料的方向发展,辛宜面上却不敢丝毫放松。
“若绾绾担忧你和阿澈的安危,届时我会多派些暗卫,保护你们的安全。”辛宜见她依旧不松口,旋即道。
辛宜垂下眼眸,急忙遮掩去眸底的慌乱,袖中的指节紧紧攥着,暗骂他坏事。
“保护?”辛宜反问道,“我并未同意与你前去。何况,你不过又是为了监视我罢了。”
她的话倒提醒了季桓,上两次不欢而散的事。她去寻欢作乐,他下一刻就能带人赶到。包括为两个孩子超度的日子,她去了何处见了个人甚至做了何事,他了如指掌。
“绾绾,之前确实是我的不是。”刚想继续说,此番也是为了她好,季桓揉了揉额角,怕她又误会他的好意,旋即止住了念头。
“此番,绾绾高兴就好。”他短暂思索了片刻,当即道:“也罢,有我在你们身边,当不成问题。”
“……”心中讽刺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刚愎自负,但如此也正中她的心意,辛宜没再反对,也不做花灯,一举一动都盯着他,生怕他对阿澈起了歹意。
季桓心有所感,却也只能在心底无奈苦笑。
……
脖颈的伤愈合的更快,但那红痕依旧愈发消除。
对着镜子,辛宜仔细地看着那红痕,想起着红痕的缘由,气恼得身子发颤。
但伤处未好,不能敷粉遮掩,在素问的帮助下,上过药后,辛宜穿了高领的襦裙,那那痕迹尽数遮掩。
“素问,今晚无论发生什么,你莫要离开钟栎。”辛宜嘱咐道。
素问正替她上妆,闻言手上动作一顿,欲言又止,只坚定地点了点头。
辛宜抱着阿澈,同素问一起出了宣苑。
还未出垂花门,就见男人身着白色圆领袍,袖口紧窄,腰间系着革带,长身玉立在廊前,似在等她。
辛宜眸光一顿,险些未认出来。模糊的记忆中,季桓一向身居高位,无论处于何等地步,都是一身黑色广袖锦服,虽飘逸灵秀,但十分阴沉又压抑,像是鬼魅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