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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命,能为安郎报仇,也不枉此生。“绾绾,快走!”季桓喘息着,垂眸一看,他的左手指节上的鲜血早已变得褐红结痂。
“你放开我!”辛宜继续挣扎着,季桓却未有停下的意思。
既然戏已经做了,合该要做到最真。对于那群人,他一开始就下令,不必手下留情。
他从一早就做好了九死一生的打算。既然并州的那次相遇,能让绾绾记了十几年……她心肠又软,连崔节那等无理取闹的妇人都能放过,那为何不能原谅他这个结发夫君呢?
纵然眼前有河,季桓也未犹豫,拉着辛宜就跳了下去。好在此处的河流只是山间清溪,水才堪堪到季桓腰身,他们这般,只要能躲避得了身后的箭矢就行。
辛宜本就会水,一遇见河流,更想挣脱他的束缚。可此时身后的山匪也追了上来,明晃晃的刀刃在阳光底下刺眼得紧。
“季桓,拿命来!”
眼看着长刃就要向他砍来,季桓一个侧身旋踢,迅速避了过去。
辛宜瞅准时机,从他手中挣脱,身子轻盈地向游鱼一般迅速投入水中,顷刻就不见了。
那些山匪见季桓眸底的阴鸷,吓得连刀都握不紧,季桓迅速夺过刀,一脚将人踢到,这才堪堪摆脱。
再转眼时,那抹鲜红的衣衫已经远去,季桓咬着牙,冷眼扫过此时变得唯唯诺诺的一群山匪,低声怒骂:
“蠢货!”
说罢,也顾不得那群人,握着手中的刀,投进水中沿着下游去追那早跑远了的身影。
钟栎看着这一幕,暗暗倒吸了一口凉气。
仅仅是看见辛夫人弃他远去,主上的脸色就已阴沉得难看。若是叫他知晓方才辛夫人要杀他……
不过,此番他心底终是有些窃喜。主上为了让辛夫人回心转意,不惜设了这一场局,足以可见他有多么在乎辛夫人。
既然如此,有辛夫人在,那翠翠的事自然也不会再变得棘手。
见季桓走了,钟栎当即出现,象征性得“解决”了那些残留的山匪,沿着河岸向着季桓和辛宜二人的方向而去。
……
山间的冬夜仍旧冷得紧,待耳畔只有哗啦的水流和呼呼的风声后,辛宜彻底脱力,趴在河岸上重重喘息着。
夜风肆虐横行,吹在脸上如同刀割。辛宜冷得牙关都在打颤,她再也顾不得,撑着身子趴上岸边,劫后余生地躺在地上。
一
轮皓月当空,夜空透亮又清明,数以万计地星子点缀其上,闪闪发光。
辛宜呛了一口水,愣愣得看着眼前的天空,急促得呼着气。
“父亲,为何……这般苦?”
她的一生,还真是命途多舛。辛宜呆愣看向夜空,眼睛一眨不眨。
那些往事,美好的,难堪的,惊恐的,难过的,似乎都在这一瞬间涌向她的脑海,逼着她喘不过气来。
良久,辛宜忽地笑了,她终于想出了一切苦与难的源头。
季桓!
似乎自遇见季桓开始,她的苦难噩梦就开始了,不知死活地痴迷他将近十年……死里逃生后原本她的生活本可以重回正轨,和安郎做一对平平凡凡的夫妻……
“安郎,我会替你报仇……”辛宜又呛了一口水。
恍惚间,耳畔传来水声,辛宜蹙眉,侧过脸去看向另一侧的河畔。
苍白的指骨在月辉下青筋外露,沾染着一层层水珠,只那中指指尖处,恰恰少了一节,
意识到那是何物,辛宜陡然惊起,旋即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