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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想去见见另外的三儒,陆讳便是其中之一。下值后,唐璎径直去了陆府。
陆太师的府宅与她想象的不太一样,她原以为似陆讳这样儿的大儒,宅院定是古朴大气的,然眼前的景象却让她颇为意外。
所谓“陆府”,不过是个三进的院子,一无亭台楼阁,二无花间水榭,并未刻意附庸风雅,反而布局简陋,朴素空荡,就连洒扫的仆役都没几个,仅庭院中零零散散地种了几棵春树,为整座宅院稍添了几分生机。
唐璎到时,府邸的门正开着。出于礼貌,她还是上前叩了叩。
来接应的是一个长满了雀斑的哑奴,见了门外的绯袍女官,他似乎有些意外,双臂微抬,用手比划道——
“敢问阁下是?”
唐璎不解其意,只得按照寻常登门的礼数递上了名帖。
“下官乃都察院副都御史章寒英,亦是陆阁老的内门弟子,此来拜访阁老,劳请小哥通传一声。”
那人点点头,比了个“稍候”的手势,进里屋去了。
半盏茶的功夫后,他又走了出来,冲唐璎摆摆手,似是要引她进去的意思。
唐璎道了声“多谢”,抬脚迈过门槛,跟在哑奴的身后进了陆府。
她到时,陆讳正在为明日的出行作准备。
“老师这是要去登山?”
唐璎驻足,扫了眼他行囊中的司南和谢公履,如是猜测道。
夕辉下,老翁鹤发飘逸,一袭白袍仙风道骨,身形高大,精神矍铄,举手投足皆是一派闲适悠然,一双满是鸡皮的的手正往行囊里塞着干粮。听了唐璎的话,却无暇回顾,只抽空回了个“嗯”,头也未抬。
陆讳崇道,以天地为万物,亲近自然,不喜拘束。一生所爱,不过游历山水,广收学徒。他的关门弟子虽没几个,外门弟子倒是收了一大堆,老少皆有,且男女不忌。
四儒中,他是最早退出庙堂的那一个。
见老师无暇搭理自己,唐璎也不在意,随手将带来的灰色布包放到堂屋的桌案上,莞尔一笑——
“常言道,顽疾难除,痼病难消。”
她解开布包,取出里头的药材,“学生自知老师患有咳喘的毛病,常常胸闷气短,肌骨刺痛,夜不能眠,亦知您不喜枇杷等果物,故托人去京郊采了些五皮风和排风藤过来,您若得空,可以清水煎制后服用,于咳疾有缓。”
至此,陆讳终于放下行囊,抬眸看向她,肃穆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暖意,“老夫致仕早,于朝中无甚建树,往昔托举过的大部分学生如今都已断了往来,老后更是无人问津……”
他弯眸浅笑,眉宇间满是亲昵之意。
“寒英费心了。”
这话听起来颇有些心酸,然而唐璎知道,他并不在乎这些,遂道——
“老师过谦了,您是四儒之一,自幼博学多识,高才硕学,世人攀附都来不及,又怎会无人问津?”
陆讳闻言却是摇头,无奈地笑了笑,令哑奴将药材收了起来。
“就你会哄人。”
唐璎不服,“学生可没说错,年初您办寿宴,林侍郎可是送了老大一棵金珊瑚前来贺寿。这消息,学生在锦州都听说了呢,有生如此,大人得多风光啊!”
听她提起林建,陆讳眸光一顿,面儿上仍挂着笑,眸色却起了微妙的变化。
“章大人何意?”
他凝视着唐璎,嘴角下抿,不动声色道:“大人莫非怀疑我与那谋反的孽畜是一条绳儿上的?”
唐璎自是说“不敢”,心里却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