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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上无情,心中还是惦念自己的学生的……思及此,心头不由浮上一阵宽慰,连带着锋锐的眼角也跟着柔和了不少。
唐璎细细观察着他的神色,忽而凝眸道:“原来那日去齐府送酒的人,当真不是你。”
“你诈我!”
周皓卿面色骤沉,眉眼间蓄起风雨欲来的压迫,腰间弯刀“铮——”地一声弹出刀鞘。
剑拔弩张间,一只华贵的紫金玉盏落到唐璎肘侧。
“章大人说累了便喝口茶罢。”
桌案的一另侧,君王垂颈而立,幽暗的烛光将他俊逸的面庞衬得愈发深邃,狐眸多情而妖冶,低眉垂首间,手上的动作却十分小心,似奉茶的宫女,生怕茶水浸湿了唐璎的官袍。
两人聊了这许久,他便始终在旁侧听着,未曾出言打断。
——周皓卿于他而言不过蝼蚁,谈笑间便可碾碎,可此时此刻,这是他心上人的主场,他乐于看她绽放。
见唐璎迟迟未动,黎靖北附在她耳畔小声道:“你放心,这茶盏朕方才用过了,没毒。”
言讫,又将那紫金玉盏旋了个边儿,重新端到女子跟前,温声提醒道:“用这面儿。”
目光扫过那精贵的茶盏,唐璎眉心一跳。
这杯盏外壁上凝着的水渍,莫非是黎靖北的……龙涎?
思及此,她的脸色变得有些微妙,说不清是嫌弃还是别的什么。
周皓卿则在一旁讥讽道:“陛下好定力,死到临头了还敢这般气定神闲。”
黎靖北闻言睨向他,眸中柔意顷刻间化作狠戾——
“你以为你的布局很高明?”
周皓卿抬眉,“高不高明的不好说,但凡是能骗过陛下的把戏,便是良计。”
“是么?”
黎靖北轻笑一声,慢悠悠地抬起手,擦掉指间遗漏的茶渍,惑人的狐眸中闪着精光。
“你所谓的良计,便是趁朕两度离京时,偷偷在宫内安插暗卫?”
周皓卿颔首,“没错。”
傅君倒台后,天子曾有过两次出访,一次去了青州府,还有一回,则去了兴中。
黎靖北巡访之前,他便借故支开孙少衡,独自去青州府做了先行官,随后又装模作样地跑去榆树街,救下逃亡中的唐姚二人,擒获“刺客”,故意留下几个活口,押解回京,只等唐璎探访昭狱时,再借他们之口将反叛的嫌疑引到舒太妃头上。
“天子离京后,宫内警备相对松散,我便令陈觅趁机将所谓‘金吾卫的细作’混入宫中,等你归京后再作下一步安排。”
黎靖北听言“唔”了一声,面色如常,眉宇间未见忧惧,依旧是一派气定神闲的模样。
“所以,你的下一步棋,便是冯高氏?”
周皓卿微愣,颇有些意外地瞧了他一眼,“正是。”
“原来如此。”
黎靖北唇角微勾,眸中浮起了然的笑——
“冯司正的灵堂就设在柳都门附近,你便是知道冯高氏每月都会去为她夫君上香,才会在孔青的货箱里塞纸条,以一句‘我知道你是谁’将他引至柳都门,‘恰巧’被冯高氏瞧见。”
唐璎闻言一滞,眸中闪过惊诧,“给孔青塞纸条的人是他?”
“没错。”
黎靖北颔首,黑沉的眸光凝在烛火下,透着迫人的锋寒。
“冯高氏乃崇尚法度之人,数十年来亦是如此。在见到活着的‘孔玄’后,虽含切骨之仇,却并未以血洗血,以恶报恶,而
是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