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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姨娘去城西赏梅了。唐璎闻言微愣,心中疑窦丛生——
建安城的大雪自卯时起就未歇过,外头风饕雪虐,寒风侵肌的,道路泥泞难行,几位女眷何时赏梅不好,却偏要挑在今日?
城西的梅园就一处,唐璎赁了顶轿便赶了过去。
她到时,伯府的女眷们都已经离开了,洒扫的仆役告诉她,母女三人往长宁寺的方向去了。
几番辗转,她终在城西的一间古寺内寻到了周惠和周年音。
周氏姐妹见了她皆有些意外,脸上很快扬起和善的笑容。
近一年未见,姐妹俩似乎没什么变化,姐姐依旧雍容娴雅,眉宇间隐约可见飒爽之意,妹妹瞧着似乎开朗了许多,不复往日的局促腼腆,见了她还主动打起招呼——
“寒英,久违了。”
春闱过后,唐璎远赴青州府出任监察御史,周年音去了京师衙门,而落榜的周惠则在家备考来年的武举。
武举的竞争性虽不若文试那般激烈,可赴考者大多为男性,于体能上有着天然的优势,而周惠于武学上虽然有着卓绝的天赋,却空有一身蛮力,在技巧、速度、以及敏锐度方面皆称不上个中翘楚。
长此以往,若无高人指点,她很难在来年的武举中脱颖而出,而远宁伯府那头自是不愿在这个最不起眼的庶女身上多下功夫,延请名师什么的,就更属无稽之谈了。
如此一来,倒是正好。
唐璎俯身,将周惠的斗篷拢紧了些,漫不经心地笑了笑。
“年音和阿惠也来给药王菩萨上香?”
问及来意,周惠显得支支吾吾的,瞳眸略带慌乱地扫向身后的宝殿,几息之后,咬着朱唇含糊地“嗯”了一声。
唐璎闻言,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药王菩萨的生辰乃四月二十八,未曾想阿惠这般虔诚,竟提早四个月前来祭拜。”
此言一出,周惠的脸色瞬间涨红,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一旁的周年音也不悦地拧起了眉。
“尔等今日外出一事,伯爷可知情?”
未等周惠出声,周年音便抢先道:“自然是知道的,我们出门之前便向父亲身边的方嬷嬷交代过了。”
唐璎不依不挠,“知道的是赏梅一事,还是……”她顿了顿,“‘祭拜药王菩萨’一事?”
闻此一言,周年音神色微变,和周惠对视过一眼后,又看回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你究竟想打探什么?”
唐璎狡黠一笑,直言道:“你跟阿惠来长宁寺的目的。”
话虽如此,可她本人其实对伯府的内宅隐私并不感兴趣,只是周氏姐妹的言行太过反常。
据梅园洒扫的仆役交代,来长宁寺的女眷共有三人,而伯府的下人也说了,是舒姨娘带姐妹俩出的门,如此一来,舒姨娘又去了何处?
唐璎望着香火绵延的大殿,决定诈诈姐妹俩。
她问两人是否为纪念药王菩萨的诞辰而来,周惠认了。
先不说药王菩萨的诞辰是几时,单从大殿内唱着《往生咒》,以及周惠频频朝殿内张望的动作来看,若她没猜错,舒姨娘应当在里头偷偷祭奠着什么人。
可蹊跷的是,伯府近日并无大丧,而且就算有人过世,也该是由伯爷和伯夫人带着一干嫡系子嗣前来祭拜,而非舒姨娘所引。
远宁伯周怀录常年在外眠花宿柳,声色犬马,鲜少过问后宅之事,对小妾带着姐妹俩出府散心一事也未必会上心,然而周氏姐妹俩的反应着实超乎她的意料。
“寒英,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