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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就这样出现在他眼前。坎特斯曾吐槽过好几次,说这个搪瓷杯又丑又土,可这个丑杯子一直安安稳稳地摆在橱柜里最显眼的地方,其他漂亮精致的杯盏反而被挤进了角落,如今丑杯子身边多了个同样又丑又土的保温碗。
兰瑟捂紧了嘴巴,像是被抽掉了骨头,贴着墙壁一点点滑下。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是他亲手毁了这段感情,当过往的一切,甚至那些隐藏的细节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刻,他彻底溃不成军。
他想起了坎特斯对他的质问,他说他不信他。
是啊,他从来就没有真正相信过坎特斯,他明明对他说过喜欢,广播室的告白字字诚挚,他说过他从不屑于撒谎。
如果他早点和雌父解释清楚他和坎特斯的关系,如果他当时没有狠心对坎特斯说出分手,如果他鼓起勇气在分手后去找过坎特斯一次,又或者他给坎特斯发过哪怕一条消息……
兰瑟捂住了脸。
事到如今,追悔莫及。
在巨大的变故前,有些人总是习惯把情绪藏起来,默默把那些情绪默默塞进了心底的一个小盒子里,让时间的流沙来埋葬它们,但他忘记了,情绪会变成吞噬的兽,他也没想过,当盒子被冲破以后,他又该如何应对倾覆的一切。
兰瑟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厨房,他蜷缩在地毯上抱紧了沙发上的毛毯,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紧紧将自己藏进了毛毯,就仿佛索要一个死死嵌入身体的拥抱。
“牛奶!为什么坎特斯会喝牛奶!”
“你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坎特斯死了你却活着!”
“如果我是雌虫,这一切哪里轮得到你!”
“坎特斯多可怜啊,被你这个下|贱雌虫蛊惑了,掏心掏肺对你好了七年,把你捧成了医学家……”
“从始至终坎特斯没有一点对不起你,最后竟然被你害死了!都怪你,如果不是你坎特斯就不会死!”
癫狂的金发雄虫死死掐住了亚雌的脖子,他眼中的恨意几乎要腐蚀亚雌的骨头,然而被他死死扣住脖颈的亚雌没有丝毫挣扎的迹象,牢房中昏暗的灯光照出了亚雌的面容。
一模一样的脸。
憔悴瘦削,形容枯槁,浸透着死气沉沉的腐朽气息。
视线对上的那一刻,兰瑟猛地睁开了眼。
“嘀嗒——”
沉寂七天的光脑冷不丁响起,短信提醒到账金额七千万。
第32章 雄子他放弃了? 这一次他想要试着听一……
半明半灭的火星在指尖宛如忽闪的红斑, 烟雾缭绕,轻柔地缠绕指尖,不舍地触碰柔软的嘴唇, 最终无家可归般得散尽。
玻璃罩将阴冷的空气隔开,露台内很温暖,坎特斯坐在摇椅上, 腰间搭着一条薄毛毯, 手指无意识抚摸肩膀,他总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事情。
“雄子, 您该吃药了。”
坎特斯扭头,他看见戴维手中的温水和一侧的药丸,他接过药仰头咽下, 喝完了杯中的水,药片易融, 黏在舌根处异常苦涩。
坎特斯瞥了眼恭恭敬敬立在一侧的戴维,冷不丁开了口:“三天高热期间, 我一直在昏睡吗?”
戴维心中一凛, 毫不犹豫回答道:“是的, 您昏睡期间,大公很担心,一直守在您身边。”
“是吗?”
得到的仍旧是同样的答案,坎特斯已经向很多虫确认过了。包|养协议也是一样, 哪怕他问过多少遍,得到的也是同样的答案——兰瑟得到了一笔钱后,没有丝毫留恋地离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