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觑,有人忍不住低声道:“若无技巧,如何能入考官之眼?”黎淮音抬手将那缕散落的发丝挽至耳后,唇角弧度极浅,似笑非笑,“《论语》有言:‘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若你只想着取悦考官,文章已失了筋骨,纵使辞藻华丽,技巧高超,终究不过是浮萍无根。”
堂上一时寂然,唯有窗外风吹竹叶,沙沙作响。
谢清棋正看得入神,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不屑的低语。
“一介女流,也配站在圣贤之地讲学?”
她转过头,就见几个监生聚在一起,脸上带着轻蔑的笑容,其中一人故意提高声音道:“有人说燕夫子是靠美色得到青睐,我看也只是中人之姿罢了,真不知道她怎么就捡了个状元?”
“这状元的朱砂笔……怕不是用胭脂写的吧?”
“哎,听说祭酒每次见到燕夫子时,眼睛就没从她脖子上挪开过。”
几人哄笑着来到亭下,还待再说,就见地上突然斜刺了一道黑影。
“诸位是把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吗?”
谢清棋负手而立,腰间鎏金蹀躞熠熠生辉,冷声道:“背后说夫子坏话,言语粗鄙不堪入耳,还有脸自称读书人?”
他们虽不认识谢清棋,可单看她腰间蹀躞便知官职不低。有人膝盖发软,书册哗啦掉在了地上,强行辩解道:“学生只是……只是……”
“只是活腻了。”谢清棋揪住方才最能起哄之人的衣襟,腰间横刀硌得对方肋骨生疼,“不如就将你们吊在明伦堂前,好好背一背《弟子规》‘尊师’篇。”
“谢将军。”
清泉般的嗓音自身后传来。黎淮音不知何时下了课,抱着两卷书册朝她走来。
谢清棋松手的瞬间,那龇牙咧嘴的学生踉跄着倒在地上,一时也不敢爬起来,口中呼道:“夫子救我!”
黎淮音看了眼被扔在地上的《论语》,微微抬了抬下巴,朝着地上书卷轻轻一点。
谢清棋当即会意,弯腰去捡,与此同时那坐在地上的学生也伸出手去,想要讨好方才有如天降的燕夫子。
“啧。”谢清棋不满地从他手中抽出书卷,动作间腰带上的玉扣叮铃作响。
黎淮音从谢清棋手中接过书,翻到一页,指尖在“君子坦荡荡”那句上轻轻抚过。
“祭酒大人今年七十有二,患眼疾已逾十载。”她忽然开口,瞧向几人,“既然诸位认为我一介女流不配在这里讲学,今后我的课许你们不来。”
谢清棋道:“既然燕夫子不再计较,我也不插手此事了。只是本世子一向敬重读书人,若是再听到类似的话,就让你们用舌头把《论语》抄上十遍!”担心再起流言,谢清棋只好先行离开,装作这次只是恰巧经过。
等到人都走了,几人面面相觑,声音颤抖:“她说她是谁?世子?”
“她身上的官服是四品,不会是谢……那位吧?”
“还能有谁?都是你,起的什么破话头,害得我差点没命了!”
回府后,谢清棋不满道:“为什么不让我出手教训他们?”
“国子监是什么地方,你就敢出手打人,若是闹到圣上那里……”黎淮音一顿,敛眸道:“只怕他也要为我赐婚了,这是你想看到的吗?”
“赐婚赐婚……他转行去做媒婆得了!”谢清棋不满嘟囔,也知道今日她有些冲动了。正要认错时,却见黎淮音带来的书册中夹着一张纸。
谢清棋将纸张抽出来,指尖捻开,念道:“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心之忧矣,於我归处。”
“这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