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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合珍珠粉调了膏子,抹在痕上透出玉色。“阿音,我知错了。”谢清棋站在身后,下巴搁在她肩上,撒娇道:“能不能……不睡地上?”
菱花镜前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黎淮音拍开那人还想来纠缠的手,转身欲走。可待看到谢清棋疲惫的眉眼时,终究还是不忍心,淡声道:“回去歇息。”
谢清棋扭头看了眼,问道:“阿音让我回哪儿?床上还是……地上?”
黎淮音睨了她一眼:“明知故问。”
谢清棋几天没合眼,一觉睡过去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晌午时分。她先回侯府向萧婉华报了平安传了信,这才不急不缓地进宫复命。
在殿外等候得正无聊时,恰好遇到萧瑞被一道士模样的人搀扶着从里面一瘸一拐走出来,谢清棋抱拳道:“殿下。”
萧瑞站定,问道:“清棋表弟此次去边境怎么回来这么快?”
谢清棋道:“圣命送达后日夜兼程赶回京城,不敢耽误向陛下复命。”
萧瑞慢悠悠道:“听说禹国美人如云,表弟竟一个都没带回来,真是可惜了这趟机会。”
“殿下说笑了。”谢清棋唇角微扬,语气平淡,“殿下久居京城,想必对各处秦楼楚馆的美人了如指掌——不知道可有中意之人,置于府外金屋藏娇啊?”
萧瑞脸色一僵,却又不敢问谢清棋是否知道了什么,只将手中玉扳指捏得咔咔作响,拂袖离去。
萧还听谢清棋讲完,没有关心前线之事,反而问道:“朕下了不许你娶妻
的旨意,你可怪朕?”
“臣不敢。”
萧还:“不敢还是不想?”
谢清棋道:“既不敢,也不想。臣本就娶过妻,自然不会再另娶她人。”
萧还眯了眯眼:“是黎家之女?朕倒是不理解你为何独独钟情于她?”
“一见倾心。”
从皇宫出来后,谢清棋轻轻吐出一口气。她方才刻意隐瞒了中途遇到黑甲骑兵劫粮草的事情,也没说出对周卓行的怀疑。
有黎淮音提醒在先,她赶上粮草队伍后每日都会命凤羽营众人服下解毒丹,若非如此……只怕那日所有人都要丧命于敌人的刀下了。
周卓行那日显然并未中毒,他却装作中毒的样子,其中一定有猫腻。可若只凭她片面之词,圣上不会相信,也无法定周卓行的罪,反而会打草惊蛇,后面更难抓到他的把柄了。
谢清棋分析过后,只觉得脑中一团乱麻。
见时日尚早,谢清棋便想着去国子监转一圈,哪怕明面上不能同阿音一起回家,看看阿音上课的样子总是好的。
春日的阳光穿过窗子,在青砖地板上投下细密的光斑。黎淮音一袭月白襕衫立于讲台,腰间玉带垂落的流纹禁步纹丝不动。
“《尚书尧典》首句,当断于何处?”清冷的嗓音似冰击玉磐,惊醒了几个望着窗外春景走神的学生。
黎淮音一手执卷,露出一截皓腕。眼神扫过之处,学生都不自觉挺直了脊背。
谢清棋在窗外瞧着,见她后颈处一缕发丝滑落,垂在雪白衣领上,黑白分明得刺目。阳光洒进来,黎淮音半边身子被笼在光晕中,谢清棋不由得呆愣在原地。
忽有学生问道:“听闻您殿试策论被陛下赞为‘百年难得一见’,不知可否赐教一些殿试技巧?”
黎淮音闻言抬首,眸色如深潭静水,将书卷放在了讲案上。“殿试技巧?”她声音不疾不徐,字字清晰道:“读书若只为应试,便如匠人雕木,徒有其形,而无其神。”
堂下学子面面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