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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都从未见到李好问穿成这般花里胡哨,还摆着从未摆过的打架姿势。夫妻二人对李好问太熟,一时都忍不住莞尔。但张武心中也一动,想到李好问等诡务司的人离开之前曾经告诉过他的:“这门神画像其实也未必是有用,但是能给人一种胆气,一种信念,让人自己先告诉自己,有了这画像在此,妖魔邪祟就不会入侵。
“如果强烈地相信这一点,妖魔邪祟多半便真的不会入侵了。”
想到这里,张武恍然大悟,连忙向隔壁章家小娘子道谢,那边却又拜托他:“张叔,你去问问你家右邻,看看他们缺不缺这物事,缺的话咱家还有些,待会儿就能给他们递过去。然后再请他们将话再向西面传下去……”
长安坊市内,房舍沿着十字街而建,连绵不断。各家邻里一户户传话,总能将这避祸的法子传给每家都知道。
因此这红灯压顶的头一波攻击看似恐怖,但很快便被控制住了。
丰乐坊往北,隔着数条大街,平康坊那些夜夜笙歌的销金窟子里,危难也是突如其来,没有半点征兆。
这夜平康坊如以往一样,处处是丝竹之声响彻,每一座楼宇内都是宾客盈门。舞姬们身着华美服饰,正伴着温婉靡丽的曲调翩翩起舞。数不清的小厮与跑腿正在将厨房里流水般做出来的佳肴美馔与美酒一起,送至宾客们身边。
青楼外,夜空之中,一轮明月渐渐被空中的云气掩住,原本清朗的夜空,悄无声息地染上了一层幽淡的暗红色。
楚听莲作为倚云楼的当家凤魁,已是等闲不会现身,只在有贵客临门或是压轴的时候才会舞一曲助助兴。今日她也没有在人前露面,只是独自坐在二层里间处理账目。
她坐的位置,刚好对着倚云楼中供奉着的一座陶像——那是“青楼之神”管仲。
窗外一阵冷风袭到,将楚听莲手边的一盏油灯吹熄了。楚听莲便顺势捏了捏酸涩的眼眶,闭目休息片刻,再重新取来火石与火镰,要将油灯点着。
但就在这时,就听架上咯噔两声,随即是“啪”的一声脆响,那座象征着“管仲”的陶像瞬间碎成两半,碎片散落在佛龛里。
楚听莲陡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丢下手中的火石,起身快步冲出里间,攀在栏杆上,向挑空大厅正中的舞台看去。
那里原本有一名舞姬,正伴随着乐师们奏出的鼓点飞速起舞。
但她忽然便停下了脚步,用双手抱着脸颊,冲着楼内一物,满含恐惧地尖声大叫。
“大青面!大青面!”
那个舞姬在倚云楼有些日子了,是当初“大青面”之祸的亲眼见证者。
但是楚听莲四下里望去,却根本没有见到“大青面”的影子。
倚云楼里登时乱了起来,很多人都在那名舞姬出声叫喊的时候都已站起身,面露惊恐,或向外奔逃,或待在原地。
楼内彻底乱了。
然而杂乱的人声从楼外传来,似乎外面也并不比倚云楼好上分毫。
楚听莲还保持着冷静,并试图寻找恐惧的来源。
很快,她找到了——在倚云楼大厅中,不知什么时候,飘荡着一盏暗红色的灯笼。
楚听莲视线一旦触及,脑海中便立即嗡的一声——她感到自己正站在舞台上,已经筋疲力竭,但却无法停止地转过一个又一个圈,跳着胡旋。
一低头,楚听莲看见自己脚上穿着一双红色的舞鞋——流云舞履。那是她此生最恐惧的回忆,如果当时没有人相帮,她会跳着胡旋死去。
恐惧,固然是恐惧,但此前经历了很多事的楚听莲或多或少已经懂得了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