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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白的,这也是为了咱大唐。”“武子哥,咱这能不能活下去,都是命。
“咱要是侥幸还能活着回来,一定回这里来,挖开雪坑,救你出来!
“……”
记忆忽然像是决堤的河水,尽数涌上心头。
那雪洞里的黑、冷、孤寂,和漫长而毫无希望的等待——张武从军中退下来这么多年,他从未向任何人透露过,他人生曾经历过最恐怖的时刻,不是在与敌人真刀真枪地拼杀的战场上,也不是被军医判了剜足之刑,生生切去双腿的那一刻,而是被独自扔在雪夜荒原里,守着那一点孤寂慢慢等死。
一时间,张武伸出双臂,抱住自己,却只觉浑身冰寒彻骨。
恐惧已将他整个儿埋没。
忽听他家大郎的声音在旁“嗷嗷”地叫起来。
张武猛醒,心里打了一个突,这才意识到:自己是着了什么东西的道儿了。
“走,走——”
张家大郎心智不全,也不管那从空中飘进自家院里来的红灯笼到底是什么,他反正不喜欢,就要将那灯笼赶出去。
于是这半大傻小子手中举着一根竹竿,不管三七二十一,向那盏散发着暗红色光晕的红灯笼扎去。
张武心中暗叫一声“不好”,正要让自家小儿别这般莽撞,忽然那红灯笼中隐隐约约传来一声阴阴怪笑。
空中似乎起了风,将那盏红灯笼吹得向上一扬,随即悠悠地飘过院墙,出了张家小院,不知往何处去了。
张武暗叫一声“惭愧”。
他在诡务司旁边住得久了,多少也有些见识,知道世间邪祟本身并没有什么可怕的,但却会通过唤起人心中的恐惧、隐忧……这一类的情绪来害人。就像那次城中那伽作乱,释放的紫色雾气能诱人羞惭,从而投水一般。
他刚才就是中招了,被直接吓住,之后岂不是成了案板上的肉,任人摆布?
也得亏他家的傻儿子心智不全,心里没有恐惧,竟然在关键时候出来赶走了那红灯笼。
想到这里,张武连忙看向妻子。
只见张嫂也忽然“啊”地一声站在原地,停下了追逐那红色灯笼的脚步,眼神惊惧,四下打量自己所身处的小院。
“云娘,你看见了什么?”
张嫂心有余悸地投入张武怀中道:“武哥,我看见那些黑色的小虫,它们都冲着我来,黑色的,密密麻麻的……全都喷出砂子打我,张着口要吃我!”
那是当初张嫂被她娘家算计,下了能操纵她的傀儡蛊,并让她带着事先已炼制成功的“踏影蛊”前往诡务司。
那可以说是张嫂一生的恐惧阴影,没有比这更加可怕的了。
“还好有咱儿子!”
张武悲喜交加,悲的是他们夫妻好端端的竟要再受这一番恐惧折磨,喜的是儿子大郎虽然不能像个正常孩子那般长大,在这种时候却能照顾好自己,甚至能救助父母。
正在这时,就听隔墙章家小娘子的声音传来:“张叔,张叔,你们一家都还好吗?”
张武连忙答应了。
“那就好!”
隔壁也明显是长舒了一口气。
这时就见墙头上远远地递出一只卷轴过来,章家小娘子隔墙道:“待会儿找个机会,将这对画像贴在门上。真的有用!”
张武连忙将卷轴接了过来,展开一看,却是以李好问为“原型”的门神画像,两个“李好问”,一持刀,一舞枪,活灵活现。可也因为画得太逼真了,容易让熟人笑场。
张武夫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