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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预备好,以防不测,好歹,尤氏撑着残躯到了代州。“萌萌不肯过去,不愿认沈达这个兄长,如今嘉文帝不在了,没人再会算计她给她下毒,且尤氏这一去,恐怕再也不能折返,我想将她接回府里,你觉得呢?”
沈厌没有立刻答话,思忖片刻后反问:“母亲那样骄傲刚烈的人,在很早得知尤氏和孩子的存在后,为何没有动用手段除掉她们。”
“婆母有她的骄傲,也有她的仁慈,或许同为女子,她不愿为难一个甘愿做外室养外室子的女子。她最难受的应该是看错了人,为自己不甘,比起怨恨,她对尤氏的情感或许更多的是可怜,尤氏所能隐忍的恰恰是婆母不能忍受,绝对不会苟且的东西。
如果婆母有恨,我觉得她只会恨安国公。”
沈厌轻笑:“临死,还把自己怨恨上了。”
“美色误人,婆母便是被安国公那张皮囊骗了,一步错,终生悔矣。”秦栀忍不住抬眼看向沈厌那张脸,才有安国公七八分美貌,可想当年婆母见到安国公,有多容易沉沦。
长得太好,更容易被注意和优待,犯错后也更容易被谅解,俞嘉宝见过那么多好的小郎君,但还是选择了沈昌,大概是她自小生活的太好,喜欢施舍和同情。
自以为是奋不顾身的相爱,到头来好似飞蛾扑火,惨烈悲痛。
自然,这些话秦栀不可能跟沈厌分辩,母亲说过,至亲夫妻犹要注意言行分寸,浓情时说什么都无所谓,若翻脸,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变成利器,伤人伤几最
是稳准狠。
沈厌无非是为自己找了个借口,接沈萌回来的借口,他还是这般别扭。
“母亲不怪她,我何必怨怪,但她不是母亲的骨肉,便也不是我的妹妹,我不会喜欢她,宠爱她,我会冷着她,不搭理她。”
秦栀笑他幼稚,他不屑:“你最好不要让她缠着我。”
秦栀:“你放心”
“当然,也不要让她总缠着你,尤其是夜里,若不然,就送她回去肃州。”
秦熙对秦栀要接沈萌回京的决断表示不解:“她在肃州吃穿不愁,何必给自己平添麻烦,还嫌事儿不够多。”
秦栀知道她是为自己着想,毕竟沈萌身体状况和旁人不同,且心智单纯,又经历诸多磨难,恐怕现下更难琢磨,可她觉得,自己兴许也犯了跟俞嘉宝同样的病,见不得那小姑娘不好,就想保护她,做她可以依靠的嫂嫂。
她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后悔,横竖现在只想这么做,说她任性也可以,不懂事也行,她能睡得安稳,才最重要。
岁尾,各国使臣陆续抵京,鸿胪寺异常热闹。
秦栀跟着沈厌过去几回,自萨宝手里买了几件好玩的西洋景,便带回去给沈萌逗趣,沈萌不怎么爱说话,只见了她才会开怀些,跟她待上半晌,见秦栀要走,小脸又怏怏不快。
她还是不习惯开口,安静的像个小可怜,秦栀摸摸她的腮颊:“我晚点再来陪你,给你带樱桃煎。”
沈萌被喂了十几年的毒,身子虽调理着,可旧疾难愈,冬日里极容易风寒,秦栀便让文瑶盯着小厨房,每日给她熬些药膳滋补,这一日日的吃着,竟也圆了一点,眼窝没那么凹陷。
“她想见你。”
秦栀解了发鬓,用嵌螺钿紫檀小梳打理着,自镜中能看到垂眸的沈厌,一动不动,状若未闻,不由拔高了音调,“萌萌很想见你,你不去,她心里肯定难受。”
“我不是她哥哥。”
“可她只认你做哥哥,她心性纯稚,不知道大人间的弯弯绕,尤姨娘不在,她只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