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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府统共又来了三回,送的东西老爷也都见过,我是个内宅妇人,没什么眼力劲,还请老爷做主,该怎么回复公府才不会失了礼数。”秦明景蹙眉直起身,刚要开口,袁氏仿佛将将想起来,抬手补道:“对了,险些将那二十三根金丝楠木的事给忘了!尤家无论如何不肯收回礼,焉知不是尤夫人的缘故,尤夫人定是觉得咱们两家结成亲家,不好计较,可他们这般做,咱们可不好含糊了之,否则栀姐儿嫁过去,总是欠着份人情,矮人一头的。
老爷也知道,沈世子不满意婚事,曾跑去宫门口拒婚,咱们势必要在嫁妆上再添补一番,您说呢?”
秦明景说不出话,憋了半晌,才应声:“夫人说的是。”
袁氏这才满意,端起茶盏暗自腹诽:打量着想拿银子入股,贴补二房,简直昏头了。
秦明轩从南边买了几条船,仗着跟市舶司的交情想跑水运,自家的银子存在钱庄,便找秦明景来借,饼画的又大又圆,再加上那哄死人不偿命的嘴,秦明景稀里糊涂应下来,得亏他身边的齐管事来禀,袁氏才知晓内情。
与其去贴补外人,倒不如把现银全算到女儿的嫁妆里,省的他再惦记。
秦熙说她做的对,袁氏转过头,摸摸她的脸:“等你成婚,我也多折些银子出来,不叫你吃亏。”
“母亲大人辛苦了。”
四月初七,秦家各房上门添妆。
秦明华给的是一匣子珠钗首饰,分量不轻不重,袁氏瞟了眼记在心里,想着日后宋世衡成婚她该如何回赠。
二房送了件大礼,是整块沉水香雕假山香山子,底座还是紫檀木雕,幽香浸润到空气里,处处充斥着银子的味道,这让秦栀想起沈萌生辰,二叔二婶为秦襄备的那份贺礼,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奢侈靡丽。
只是依着二叔二婶的一贯作风,重礼必有所图,想来还是为着秦襄和秦棠。
三房是陪老太太一同出现的,冯氏瘦了些,由戚氏搀着坐到主座上,众人起身立在旁侧,依次唤“母亲”“祖母”,冯氏干瘪的嘴抽了抽,低低哼声回应。
“栀姐儿要出嫁,我这老婆子便舔着脸来主动登门,若嫌弃,大可撵我走。”
袁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秦明景躬身,沉声道:“母亲说的哪里话,您是长辈,自然有资格教导训诫。”
冯氏冷笑,唇两边的沟壑愈发深刻:“我是有多刻薄,才会在喜庆的场合训诫子孙?!”
秦明景吃堵,生生咽下闷气,袁氏却不肯,笑盈盈上前福了一礼:“想是老爷看母亲板着脸来,心有余悸才说错话的,母亲宽宏大量,莫要与自己儿子计较细枝末节。”
冯氏攥着拳,太阳穴突突直跳:“你这是在说我的不是?”
“我哪里敢?”袁氏惶恐,“我是说母亲自带威严之相,不怒而威,到底是儿媳口无遮拦,又惹您生气了。”
袁氏还想呵斥,戚氏悄悄咳了声,她猛地收住,靠回椅背。
“安国公府乃勋贵之家,庶务冗杂,规矩繁多,四娘毕竟年纪小,好些事周全不来容易出岔子,我特意挑了两个能干的女婢,到时出嫁便让她俩随行左右,各处也都能帮趁着四娘。”
话音刚落,两个女婢便款款走出,先向众人行礼,复又冲着秦栀福礼,唤:“四娘子安。”
秦栀安不安且另说,袁氏当真是怒了,一撩袖子便要冲到冯氏跟前,幸好秦栀眼疾手快,抓着她手臂将人牢牢摁住,“母亲别急。”
冯氏舒坦极了:“这俩人一个叫桂枝,一个叫湘仪,会伺候人也懂得料理家事,前头或是房里的不拘放手交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