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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寻个由头与北边生些摩擦,暗地里早把刀都磨得锃亮了!”梅爻猛地转头:“这也是阿爹的意思?”
梅溯支支吾吾:“阿爹……自然也是舍不得你的,这半年来,他不是念叨你便是念叨阿娘……”
梅爻一字一顿:“两年前我及笄时,他亲口应允,夫婿要我自己挑的才算数。”
“这不是给你机会挑嘛!”梅溯见她眼神一凛,立刻又改口哄道,“当然,你也可以……挑不出来!”
他边说边往后退,眼睛紧盯着妹妹那双已攥成拳头的小手,随时打算开溜。
“我就是来知会你一声,三日后天痕山猎场……”
他忽地压低声音,“哦对了,老四已派人往北边散布消息去了,至于怎么传的……”话音未落,人已退在两丈开外,“二哥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最后几个字随着他逃也似的身影,飘远了。
“风秀,你说我要不要病一场?”
风秀不以为然:“小姐,装病也得装得像些,少不得要喝几碗苦药,何苦折腾自己?”顿了顿,又道,“倒不如去猎场上走个过场,挑不中便是,长老们总不能逼您。”
她垂眸摩挲着那枚骨哨,声音轻得几乎要被吹散:“若是知晓他会去相亲,纵使是假,我也会难过的……”
风秀一怔,随即又笑道:“奴婢倒是觉得,让他急一急也不是坏事。”
梅爻眼睫微颤,没有回应,只是将骨哨又攥紧了些。
仪卫司后面的小院,住了几个一等护卫,还空着一间,是昔日小玉住的屋子。
几个护卫正凑在院中打牌,荤话连篇,谁都未料三小姐会进来,乍见院门口那抹鹅黄身影时,像被掐住脖子的鸭子,登时噤声,齐刷刷站起身来。
恰凤舞从外头回来,见状先是一愣,随即笑道:“咦,三小姐在呀,今这里的都不当值,属下正想招呼大伙喝酒去呢!”
梅爻随口应道:“好。”
凤舞招招手:“还愣着干什么,走走走!”
几个人七手八脚从脑袋上扯下纸条,呼啦啦跟着凤舞出了院子。
梅爻站在那间空房前,指尖轻轻抵上门板。
无人住的屋子,是这院子里的禁区。
过去两年来,她每每走到院门便会止步,少有的几次进来,心头都像被钝刀磨着,明明空荡荡的雪洞一样,却压得她透不过气。
她推门而入,微潮的霉气扑面而来。
他睡过的床榻,坐过的矮凳,空置的衣架……在最想他的那些日子,她全都一寸寸摸过。唯一留下的东西,是床头那只旧灯笼,纸面已发黄,画上的桃花也褪了色。
他到底是以怎样的心情将它挂在这里的?
“小玉哥哥……”
恍惚间,她仿佛又见那个少年坐在床头,咬着裹帘给自己包扎。灯火昏黄,照不清他的眉眼。
“
如果你只是小玉哥哥,我们会不会容易一点……”
“可你不是。”她指尖轻轻抚过灯罩,低喃道,“你是平王的公子,是西北的将军,又或许……连这个身份也是假的。”
院中响起脚步声,凤舞去而复返。
他未进门,在阶前站了几息。风卷着叶子在他脚边打了个旋儿,又飘走了。
“小姐,”他声音放得很轻,像是怕惊碎什么,“梅六来信,太后……薨了。”
梅爻抚着灯笼的指尖蓦地一颤,涂着蔻丹的指甲,在泛黄的纸面上划出一道细痕。
京中的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