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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死死攥着那钗,良久才凄然开口:“叫她进来吧。”虞妃被搀扶着进殿,伏地叩头,数尽她们母子的心酸过往,只盼陛下能念及旧情,怜惜一二。李琞闭眼听着,眼角泛潮,却不知是为谁。
虞妃越讲越悲,到最后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靠在山岚怀里,由着山岚一下一下地顺气。
李琞终于睁开了眼,眨了几眨道:“虞妃呀,朕亦不愿看到今日局面。可你晓不晓得,朕的人从你弟弟家里搜出来什么?一箱子的罪证!竟是茂儿让个孩子转藏的!私藏此物,要挟群臣,换作哪朝哪代的君主,也必不能容忍此种人、此等事!”
虞妃强撑着精神苦苦申辩:“可是陛下,茂儿他不似李晟,有累累功勋的老国丈力保他,也不似李享,有权倾朝野的左仆射为其筹谋,他无依无靠,自小受尽兄弟欺侮,他只想证明自己,亦是陛下的好儿子,只想证明自己不比谁差,他并非存心行不轨……”
“晚了!”李琞叹息,“满朝尽知他手握此物,册本虽被焚毁,难保他心中无痕,你叫满朝文武如何安心?叫朕如何为他开脱?”
虞妃双目红肿,微微颤抖:“陛下何意?总不至于……要他的命……昔日先太子谋逆,也不过被废为庶人!陛下,茂儿亦是你的亲儿子,是喊了你二十年父皇的亲子啊,陛下!”
李琞亦是眼眶红红,恰此时康王府的禁军来报:康王殿下似是疯了!
来人说他雨夜里闷坐一宿,天将明时忽而大哭,喊腿折了,府医检查却没见异常,可他仍旧哭嚎不止,眼泪哗哗直流,委屈地好似黄口幼童,闹着要母亲抱,最后是府里一个浆洗嬷嬷揽着他睡了两刻。
可他醒后又不对劲儿了,虽举止温雅有致,讲出的话却四六不靠。文冉以为主子是被魇着了,大着胆子问他是谁,他自称是李啠……
虞妃越听心里越痛,未及来人禀完便嚎啕大哭:“陛下你忘了,他六岁上,为护园子里一只断翅的雀儿,被四皇子李晟并几个小太监欺负,小胳膊小腿被踢打得青一片紫一片,左腿小腿骨折……他几次遭欺负,具是李啠护着他……”
她哭得语不成句:“陛下,茂儿不是魇着了……他是心魔,他是疯了……”
肃静的大殿中,只有虞妃呜呜哭得凄凉,禁卫不敢再吱声,偷眼打量,见陛下怔怔的,双目泛红,良久之后,两行浊泪缓缓淌下。
虞妃不堪悲苦,昏死过去。
棘虎并御史中丞张君寿在殿门候了片刻,见御医匆匆被传唤,又见虞妃娘娘被抬出去,这才被召唤。
陛下靠在龙床上,全程连眼睛都没睁,听完他们的案卷和口供,良久无语。
棘虎望向高盛,这位老宫人苦着脸摇了摇头。
棘虎和张君寿对望一眼,就在两人以为今日不会有明旨了,准备告退让陛下缓一缓,李琞开口了。
他仍旧闭着眼,旨意却下得清晰:“瑞王降为郡王,怡贵妃降为良人,迁入掖庭。其他人按律审办,既然认罪了,该杀的杀,该放的放!康王废为庶人,圈禁寿安殿,虞妃……算了,先这么办吧。”
棘虎和张君寿领了旨退去,和吴相、太傅商议拟旨,待拿给陛下看时,连老皇帝的面都没见着,高盛接了旨送进去又送出来,答复只一个字,可。
再之后又有旨传出,圣躬不豫,罢朝数日。涉案无罪之人解禁,南境所请迎回郡主一事,待圣上御体康健另议,南使可留一人商榷,其余即刻返程出京!
圣旨既下,有司雷厉风行,沸沸扬扬的一场朝局政乱,起得迅疾,落得也快,只是连翻变故,不免叫人心头压了一层阴霾。
第112章 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