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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细微一声:“咔嚓。”他意识回转,脸色陡然灰败。
“糟了!”
低头一看,果然!拆烩鲢鱼头中最重要的鱼眼周部分,因为他方才一抖,鱼肉霎时塌败。
老叟额上瞬间渗出密汗,他勉强稳住神色,试着去补救,可手凝滞在半空中,又迟迟不知该如何下手。
此时,手速快的膳工,已经开始插上标签,端着膳食去请评委品鉴了。
他顿时冷汗涔涔。
那边,中年人脑袋上挨了一下,意识却还算清醒,勉力推开清风馆众人,摇摇晃晃朝老叟走了几步,喊:
“爹!换菜!换菜!”
老叟现在扇中年人的心都有了,可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他深吸一口气,果断放弃拆烩鲢鱼头,向其他酒楼求助,要了一块豆腐。
那就做文思豆腐吧!
老叟沉下心,再度持刀做菜。
柳金枝此时已经完成了最后一步,她端起菜,瞥了老叟一眼。
虽然是大冷天,可老叟身上的汗几乎要汗湿他整件衣裳。
可见他的压力不是一般大。
于是柳金枝轻手轻脚从他身边经过,尽量不引起老叟的注意,出了膳房的门。
由于柳金枝等人是最后比赛的一拨,所以柳金枝一出来,就受到了大家的视线洗礼,几乎是被众人目送着将三套鸭摆上了桌子。
以赵王爷为首的评委们凑过来,只一眼,便知道各自叹了一声。
无可挑剔。
众人层层挑开家鸭、野鸭、菜鸽,夹出野山蕈与火腿放入口中细细品尝。
仿佛是浓缩了三禽的所有精华,又带着野山蕈特有的,淡淡的山野香味。还有经过精心烹制的火腿,咸鲜香嫩,留有余味。
无论是刀工,还是色、香、味。
这盘三套鸭都应该评为甲上。
此时,膳房里只剩下老叟一人,待院子里的沙漏落下最后一点沙子,仆人敲响铜锣以后,老叟也跟着停手,喘着气,在膳房里扫视了一圈。
当他看见柳金枝的灶台居然悄无声息空了的时候,不由得怔愣。
其实在他换菜的时候,心理防线是最为脆弱的。
只要柳金枝路过他灶台前时,故意引起他注意,就是他再从容镇静,心中也会有一瞬间的恐慌。
更何况,当时膳房里的膳工一个接着一个走掉。
这种隐形的压力就像一座山,能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但大概是看他神情专注,所以柳金枝什么都没说,默默走开了。
老叟心中微叹,端着文思豆腐走出了膳房。
不出意外的话,他是最后一个接受品鉴的。
赵王爷和几位大人一起打量着这盘,被横切八十八刀,竖切一百八十八刀的文思豆腐,眼中都浮起赞赏神色。
不愧是开山鼻祖般的人物,刀法着实不错。
但是……
赵王爷笑道:“福老爹,你这豆腐切的不匀,瞧,此处断了。”
老叟,也就是福老爹绷着脸,顺着赵王爷指出的地方看过去。
果然,在千丝万缕、如头发丝一般粗细的豆腐丝当中,有小半条断裂的豆腐丝静静浮在水面上。
唉。
福老爹闭着眼睛,低声道:“还是太赶了,来不及啊。”
能留到这一轮的都是精英,没人会出这样的错。
因此福老爹这断丝一出,就注定三十进十的人里面没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