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歉声说。柳霄抿了抿唇,小心问道:“阿姐,你想说什么?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吗?”
“王婶子说她曾经在私塾外头见过你。”柳金枝顾及少年的自尊心,并没有说明了,只摸了摸他的头,“你若是还想去念书,继续考科举,阿姐供你。”
柳霄一怔。
他承认,在那些被逼无奈的日子里,他蹲在柳树下,听着私塾里传来的朗朗读书声,看着私塾中那些摇头念书的学子,心中羡慕、嫉妒、委屈又难过。
明明他与私塾大门只有一步之遥,却苦于缺少束脩,让简单的一步都成为他不可逾越的天堑。
他的所有眼泪和痛苦,无法与年仅两岁的月牙诉说,只能全部咽在肚子里。
白天在被邓山鞭打斥骂的时候,他甚至没由来的恨起了柳金枝。
恨柳金枝为什么不肯带他和月牙走。
但回到药材铺,缩在那方狭窄冰冷又闷不透气的楼梯下隔间,小心哄着饿极了,而哭闹不止的月牙睡觉时,他才明白,其实他恨的不是柳金枝没带走他,而是恨他委屈难过的时候,没有一个温暖的怀抱能暂时圈住他。
他思念柳金枝,思念那个能对他温柔微笑的阿姐。
只是思念太痛苦,他才以为那是恨。
此时感受着头顶传来的温热,柳霄终于没能忍住,红着眼圈说:“想,阿姐,我一直都好想。”
可是不等柳金枝回答,他又擦着眼眶,自己反驳了自己:“不过我现在不想了。”
“你别骗我,是不是又想给阿姐省钱?”柳金枝看着柳霄的眼睛。
自从上次柳霄想省钱,而拒绝她买冬衣,打算硬生生扛过整个冬天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这个弟弟是个肯委屈自己的孩子。
这样的性格会使得柳霄隐瞒自己的欲望,将所有需求都退让到他人之后。
如果没有一个懂他的人,这孩子怕是还要受不少委屈。
果然,柳金枝说破柳霄的想法后,柳霄抿了抿唇,低声说:“能省一点是一点,家里本来就不富裕。”
“但咱们现在不正在存钱吗?阿姐又年轻,还怕赚不到你的束脩?”
柳金枝对柳霄伸出手,十分认真地说:“霄哥儿,吃苦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你不需要再牺牲自己。跟阿姐拉钩盖章,等阿姐攒够五两银子,无论我们的食摊怎样,你都去重新念书,好吗?”
柳霄犹豫着没动手。
柳金枝干脆直接拉过他的手,强硬盖章,随后站起身笑道:“你说过的,阿姐只要不再离开你们,你就信我,什么都听我的。所以这一回,阿姐就替你做主了。”
冬日暖阳撒在柳金枝的脸上,柔和了她的脸部线条,仿佛给她镀上了一层金光。
而她的手还拉着柳霄的手。
柳霄从一开始的松怔,到缓慢而坚定地反握住她的手。
“其实……阿姐就算再离开了,我也会听阿姐的。”
“因为阿姐永远都是我的阿姐。”
柳霄抱住了她,神情满足而平和。
就好似当初跟在柳金枝屁股后头,阿姐阿姐叫个不停的孩子,现在重新回来了。
冬风轻拂,枝影摇晃,金乌西移,将每个人的影子向东拉长。
鸡窝封好了顶,钱婶子谢绝了柳金枝递来的铜子,与来柳家门首唤她归家的丈夫一同离去。
王婶子与其他两位婶子也起身告辞。
时间不早,她们也该回家预备一家人的晡食了。
小院子里一下子空落起来,只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