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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在大青山的那些年,阮蓁到底没有将玲珑发卖,反倒是还给了一笔不菲的银子作为遣散费。玲珑千恩万谢地离开,说往后带着昌平来同她磕头,阮蓁面上没说什么,心里却被她蠢哭了。
她也不想想,没了她大丫鬟的身份,昌平如何会娶她。也正是这个原因,她考虑过成全她的,让她嫁给昌平,也算全了多年的主仆之情,毕竟她还算没酿成大祸,可没想到她竟然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这还在她跟前当差呢,却全然偏帮楚洵,既然她做到这个份上,她也的确没必要再袒护。
果不其然,几日后莲清跟她求情,说玲珑想继续回来当差,却原来昌平只想要纳她做妾,阮蓁断然拒绝了。对于玲珑,她可谓是仁至义尽,从她出公主府的那一刻起,今后她是生是死,是好是歹,都与她无关了。
日子一晃,便到了赏花宴的前一日,也是她和楚洵约定的最后一天,按照约定,今日傍晚楚洵便该离开公主府,自此两人桥归桥、路归路。
用过午膳后,阮蓁正打算午歇,莲清来报说楚洵求见。
以为他是来辞行,阮蓁在明间接见了他。
楚洵进屋时,阮蓁正在用杯盖撇杯中的浮沫,透过杯盖和杯盏的空隙,悄悄睇他一眼,却不由得心惊。
暌违一月,他怎么瘦了?她好饭好菜地招待他,旁的事也不让他做,只让他陪着钰儿,整日里享受天伦之乐,他怎么还瘦了?
不过,且看他神色郁郁,眼睛湿漉漉地盯着她,倒是叫阮蓁想到一种可能,她这个表哥只怕是为情所困。
虽明知不该多思,阮蓁心中还是不免一沉,面上却是大方地笑了笑。“表哥打算什么时候走?我好叫人给你备车。”
楚洵是带着小钰儿来的。
闻言,他没有回答,而是将小钰儿推至阮蓁面前。
阮蓁闭了闭眼,这人还真是一招鲜吃遍天,又打算拿钰儿做筏子。她下定决心不再上当,却不想还是低估了这人的手段。
只见小钰儿,满怀希冀地看着她,“娘亲,我们去湖边好不好?爹爹要给我们作画。”
“作画?”阮蓁视线扫向楚洵,后者委屈地看着她,“你不是要赶我走了,我此次回去北魏,还不知何时能再见小钰儿,我想给他留下一些画像,将来见不到他时,也好睹物思人。”
阮蓁撇撇嘴,“你要给他画像,我没有拦着你啊,何苦要劳动我一起?”
“更何况,你和小钰儿吃住在一起月余,难道没有替他画像?非得到要离开的时候才作画?”
这话无异于讽刺他的居心,然而楚洵养气功夫显然极佳,只云淡风轻地笑了笑,“有自然是有的,不过却没有和你一起的。”
阮蓁乜他一眼,没好气道:“给我作画?没有那个必要罢。”
但楚洵显然是有备而来,“可是我想,母亲一定会高兴看到你和钰儿的画像。”
一提起姨母,阮蓁就怂了,却也不忘挖苦他,“我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人心眼子如此多啊?”
楚洵却并不恼,还笑笑打趣道,“表妹谦虚了,说起心眼子,谁比得过你啊,当初你为了嫁给我,可是环环相扣,连兵法都用上了……”
阮蓁最怕这人揭她老底,当即就投降了,“不是说要作画?赶紧走吧。”
原本以为以这厮的德性,只怕作画是假,算计她是真。但等她跟着楚洵去到湖边,楚洵却当真是一本正经替他们母子作画,画案上画纸、画笔、颜料一应俱全。
先是让她和小钰儿各自坐在凳子上,后来他回去画案前比划一阵,又过来将小钰儿的凳子拿走,让小钰儿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