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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儿听阿满说娘把爹给带回来,立马高高兴兴地从床上爬下来,又抱着枕头回了正屋那边睡觉。两个崽子的这些小动作,谢九九和裴元一般不过问,只要他们姐弟俩高兴,睡哪儿都行。裴元在意的还是明天谢九九是只把俩小破孩儿送出城,还是她带着孩子们出城住几天,把自己扔在府里不管。
裴修撰和谢老板的较量,这些年从来没停下过。大到第二间饭馆到底是云客来还是状元楼,小到晚上床帏间的趣儿能不能换个新姿势,那都能拉扯好些来回。
只可惜裴修撰人前风光,人后却是实打实的斗不过谢老板。第二天一早,裴大人前脚满脸不高兴地出了门,谢老板后脚便带着一双儿女出城踏青玩儿去了。
表嫂带着阿满和阿福出城,关继业确定自家那把表嫂看得比眼珠子还重的表哥没跟来,当即便拉着阿满打赌。
关继业说自家表哥顶多一个人在府里呆三天,三天之后必定追过来。阿满则说用不着爹爹追来,阿娘顶多在别院住两天,用不了两天阿娘就得扔下自己和阿福,回府陪爹爹去。
可惜阿满和关继业的赌局,最后以两人谁也没赢做了结局。
因为还没等谢九九带着两个孩子在别院待上三天,第二天晚上裴大人就颠颠地追了来,虽然是以严学士让他给关如琅带话为由,但就连看门的门子都知道,裴大人这是来找他家大娘子的。
为了让自己这次请了两天假又屁颠颠的追出城显得稍微理直气壮一点,裴元到了别院之后没往谢九九和孩子们住的那个小院去,而是直接去了关如琅的书房。
“一封信罢了,要是交给关杰不放心,还可以让曹勇走一趟,干嘛非要自己过来。”
关如琅的书房里还是一贯的简洁干净,就连书桌上一小点墨点子也被他用手帕仔仔细细给擦了个干净。他坐在书桌后面抬头看裴元:“若是今晚陛下又要召你入宫,就怕耽误事?”
“今天留在翰林院值夜的是沈霁,入宫当值的是徐裂云。”
裴元把严学士交代的话和出城前关宁业派人送来的一封信一起交代给关如琅,才找了一张看上去最舒服的椅子坐下。
徐裂云是比自己在御前更红的大红人,徐家满门忠烈,徐裂云又弃武从文,这样的勋贵在陛下眼里就是知情识趣的旗帜,有他在宫里顶着,不会出什么意外。
就算真的徐裂云也被陛下给骂出来了,也还有沈霁兜底。沈霁作为庶吉士本来很少进宫,但一次意外,翰林院那天就是缺个人进宫,就只能临时抓了沈霁顶上去。
沈霁的学问肯定不如徐裂云和裴元,但他有他的好处。
陛下喜欢他的温和安静,那种安静和裴元他们刻意保持的低调不一样,那是骨子里的一股气儿,说不分明但能让人很舒服。陛下喜欢这种舒服,沈霁这个庶吉士便也成了进宫轮值的翰林官之一。
陛下决定了要南巡,如今东宫要做的不是让太子跟着一起往南直隶去,而是需要想法子让陛下把其他皇子带上。一个空了的京城,比留下几个年长皇子给太子添堵下蛆要强得多。
关如琅还在詹事府任职,严学士让裴元带的话,就是让赶紧想办法,怎么能让陛下主动把太子之外的几个皇子全带上一起出京南巡。
而站关宁业让裴元带来的信里写的则是,让他叔叔和亲爹这次不要掺和这件事,南巡谁能去谁该留陛下心里自有定夺,说多错多,要千万小心。
关如琅是铁杆的太子党,要是为了太子和东宫,他该听严学士的积极想办法。
但关宁业去年已经成了北镇抚司的镇抚使,没了前面那个副压着,他如今才是实打实的天子近臣。侄儿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