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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当了官对朝廷对百姓到底是不是好事,怕是都两说。“那种流言蜚语不过眼红嫉妒,当年我考中秀才,也有许多人说我孤高自赏傲气太过。后来我多年落第,也曾在心里艳羡眼红他人,你不要往心里去。”
考中举人对于白鹤川来说仿佛世上最好一剂良药,往日那般孤僻的人也能说出这种堪称掏心窝的体贴安慰人的话来,沈霁都操心明天的太阳还能不能出来。
只不过他说的这话,裴元抬眼冲沈霁看了一眼,沈霁也忍不住看了一眼白举人,忍了一下又觉得忍不住这才开口。
“虽说是嫉妒,但有的话却也没说错,孤高自赏傲气太过,这不是当年的白秀才又能是谁。”
本以为这话说出来白举人多少要反驳,却不想他听了这话反而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远处好好些举子都一脸好奇地朝这边看。
毕竟就算白鹤川不肆意大笑,他们仨凑在一起也足够显眼。
一个解元裴元,一个性格温和谁也不得罪,看不出有什么特别出彩的二十八名沈霁,一个少年中了秀才之后二十年没能中举,这次走运考中四十名的白鹤川。
按照常理和经验,日后他们三人的前程并不在一处。
裴元考中进士的可能性极大,他已中了二元,若是还能考中进士,即便不是三元及第,那也十分难得。
沈霁不好说,二十八名在潭州排得就不高,等到了会试还有南北直隶和江南的学子,本就不怎么出彩的人就更难出头了。
只是好在他还年轻,裴元今年二十三,他也不过才二十六,家境又殷实,即便再考上十年也不是支撑不住。
至于白鹤川,大家对他更多的还是没放在心上。会试他一定会去,但若是会试再一次两次三次的不中,他这辈子也就很难再有大前程了。
这样的三个人在外人眼里差距只会越来越大,到最后除了是同乡同科之外,再无其他交集。
读书人有时候比贩夫走卒更加现实,放眼望去这些举人看似三三两两,但其实能凑在一起的都是名次差得不远的,像裴元沈霁和白鹤川这样的,着实特殊又扎眼。
好在没等众人再多看戏,谢恩礼的时辰就到了。
布政使大人连同主考官吴大人带着一众举人拜天敬地叩拜皇恩,之后奏鹿鸣诗,由裴元这个解元领头跳魁星舞,最后拜见考官接下赏赐,这才按照乡试的名次入席。
鹿鸣宴遵循古制,用矮几、蒲席,并用青铜爵饮酒。鹿鸣鹿鸣,席面更是以鹿肉为主,并配以三牲祭肉,看着唬人得很味道却是不敢恭维。
好在出门前裴元在厨房偷吃了小半碗藕丸子,鲜藕剁成泥跟猪肉碎搅和成丸子,炸得金黄出锅,热着吃好吃凉着吃味道也不差。
裴元执起酒杯,明明出门前耍赖让谢九九给自己把偷吃藕丸的手给洗干净了,此刻却还是觉得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藕香味道,着实比这劳什子的炙鹿肉要好吃多了。
鹿鸣宴,并没有人在这个场合出什么大风头。本朝选官讲究经世致用,作为举子要稳重要能干实事才是正道,其他所谓的才子张扬,有也行没有亦可。
再加上裴元本就不好诗词作赋一道,他这个解元不领头,其他人自然也不会争先。规规矩矩吃完一顿饭,举人们各自回家,被主考官留下的只有前三名。
乡试第一名被称为解元,第二名亚元,今科的亚元姓汤,潭州府本地人,方才下午举子们在等待谢恩礼时他并不在,之后等布政使、巡抚、知府几位大人到了以后他才露面。
裴元一贯心细,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在几位大人身上,都想着怎么在几位大人跟前露脸,只有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