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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容县特别热的时候,孩子还有一个月才满一岁,白天大半的时间都不敢让她出门,只能把孩子拘在屋里避暑。晚上蚊虫多,黄娟又一直嘱咐说小孩子天眼没闭,晚上不能老把孩子往外面带。这么一来,谢阿满能出屋子来玩的时候就只有一大清早和傍晚时分。
前院有一株葡萄藤,葡萄架还是很久以前谢德昌架起来的。
那时候谢掌柜是为了附庸风雅闹着玩儿的,谁也没想到多年以后谢家前院确实住进来一个读书人,又偏偏不是个爱风雅的。
葡萄藤年年长,一年比一年长得好,葡萄也从酸变成甜,现在成了谢阿满的地盘。
葡萄架下摆着一张竹制的凉席,凉席上还铺着玉簟,怕玉簟太硬,又在上面铺了一层纱绸和几个软枕。
凉席四周都有两掌高的围栏拦着,还不到一岁的谢阿满胆子小,被拦住了就说什么都不翻过去。
谢九九和谢阿满这娘俩,一个在凉席这一头侧躺着撅着屁股抱着自己的脚指头啃,另一个腰后抵着个倚枕,有些懒洋洋的歪在另一头,伸直一条腿护在女儿侧边。
裴元早猜到了谢九九这会儿肯定不方便见客,遂让老吴叔在门房里倒了一碗水给他,让他站在门房外吹吹过堂风收收汗,自己则先绕过影壁进来。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沈霁来了,就在外面。”
裴元走到葡萄架下,先伸手把一条腿盘着一条腿伸着,歪坐得屁股有些发麻的谢九九扶起来。
天气热又不用出门,谢九九今天挑了一件浅绿色的纱裙,内衬白绫主腰,下身着浅粉百褶洒金裙,明明很容易就穿得俗气的颜色,偏生她就是撑得起来。
乌黑的发被一根木簪固定梳成髻,耳垂上连耳环都没戴。天气一热谢九九就特别不喜欢身上滴里搭拉的戴首饰配饰,这会儿也就腰间系了一个香囊,还是裴元早上出门前非给她挂上的。
县学里的秀才除了两个不满二十岁的,其他人家中早都有了妻儿,有姨娘妾室的也不少。
男人往县学来读书,除了家就在县城的,其余的要么住在县学的斋舍里,要么独自在县城租房子住。
男人家在外面大几个月甚至一年才回家一次,家里的妻子哪能放心。又没别的法子看住男人,就只好亲手做些扇套绳结香囊腰带之类的东西,好叫自家男人在外面还能记得家里有媳妇在等着。
裴元天天回家,连晚饭都很少在外面吃,本用不着谢九九多此一举。但裴元眼红别人家郎君身上穿的戴的从上到下都是妻子亲手做的,便也扭头来磨谢九九给他做。
女儿像爹这话真真没说错,还不到一岁的谢阿满耍起赖来那个模样跟裴元真就是一模一样。
唯一的区别就是谢阿满还小,还能特别容易把整个人都埋进谢九九身体里,只露出一个圆乎乎的小屁股。
裴元这么大一个,每次耍赖撒娇还得先让谢九九坐下来,他再把脑袋枕在妻子腿上,亦或是趁谢九九坐在床边和罗汉床边的时候,冷不丁从她腰后把她环住。
那个姿势很像家里的大黄猫缠人的样子,也是把头和腿都蜷曲起来,把最柔软的腹部贴在谢九九脊背上,然后紧紧抱住她低声哼哼些谁也听不清的话。
谢九九经不住他这么缠,临时抱佛脚把春儿的针线篮子要来。
上一次绣花她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平时就是给父女两个做衣裳,那也都是贴身的衣裳,只要缝制的针脚细密些就行,现在再拿针她都觉得自己手有点抖。
大件是做不成了,裴元要的是能挂在身上跟人显摆的,总不能让他把里衣外穿,见人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