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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静静悄悄的,落针可闻。乌景元就跟石化了一样,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呆呆地望着被血染红的龙爪。
苍溪行侧耳细细听了几声, 急切地判断对方的位置。
终于,他确定了, 再次挪动着伤痕累累的身躯, 将锁链重新塞回那只陌生,却又熟悉的龙爪上。
锁链再一次被甩开,这一回甩得非常远。
当啷当啷的清脆声, 在大殿里回响。
乌景元的胸口里团聚着一股怨气,像是红莲业火般烧得他五脏六腑闷疼, 连呼出的气息都灼热难忍。
他控制不住地攥紧拳头, 从嘴里和鼻孔中发出沉重的喘|息。
看着昔日高高在上, 不染纤尘,清高又傲慢的仙尊,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匍匐前行,乌景元既痛快,又烦闷。
在他看来,师尊能做到这一步,完全都是为了保全那只臭孔雀的命!
故意往旁边挪了挪,乌景元唇角泛起冷笑,用尾巴噼里啪啦乱扫,将大殿里所有摆件通通扫落在地。
叮叮当当,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绝于耳。
这严重干扰了苍溪行的听觉。
他已经重新拿到了锁链,这并不难,因为锁链的一端就刺穿在他的脚踝里,只要顺藤摸瓜就行了。
可乌景元的位置却很难找。
周围的声音又多又杂,苍溪行如今目盲,又身负重伤,对眼前之人的气息还不太熟悉,需要仔仔细细,耐着性子慢慢找。
乌景元却不肯给他这个机会,翘着尾巴爬到了高处,冷冷道:“仙尊,你在磨蹭什么?难道你不想救你徒儿性命了?”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仙尊若再不把锁链交到我手里,那我可要另寻旁人消遣了!”
此话一出,苍溪行明显有些慌了手脚,他的性格如冰似雪,今日能做到这个地步,已实属不易,自然也说不出什么求饶的话。
血色寡淡的薄唇紧抿,顺着声音来源寻了过去,可刚摸到乌景元的脚下,那条小金龙就手脚麻利,从一个高处,立马跳到了另外一个高处。
就这样,两个人你追我逃,在宽敞的大殿里跟鬼捉人似的,折腾了足有一个多时辰,直到苍溪行筋疲力尽,满殿的地板上,都是纵横交错的血痕,乌景元才肯暂且作罢。
面对苍溪行递过来的锁链,乌景元冷哼一声,高傲又决绝的,直接一尾巴啪嗒一声,抽在了苍溪行的手背上。
龙尾上的鳞片怒张着,跟老虎的舌头一样布满倒刺,一口舔上去,能生生剐掉一层皮肉。
苍溪行闷哼一声,手背上的皮肉就被生生揭开了一层,鲜血跟不要钱似的涌了出来,雪白的宽袖里注满了血,稍一垂落,就哗啦一声泼了出来。
他依旧什么都没说,强撑着,再次把锁链递了上前,从潜意识里觉得,只要对方抓住了这条锁链,那就是将两人的命运再度捆在了一起。
可让他失望的是,乌景元从始至终都是逗他玩,戏耍他的而已。
“来人,把仙尊请出去,好好洗刷干净,一身的脏血,再弄脏了脚下这片地。”乌景元冷冷吩咐,看都不曾看苍溪行一眼,就摇晃着尾巴游走了。
苍溪行急急拦他:“你去哪儿?”
去哪儿?
乌景元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他只是觉得殿里很闷,满殿的血腥气浓郁又黏稠,他的喉咙一阵阵发干绞紧,就好像行走在沙漠中的旅人,已经几天几夜没沾一点水了,恨不得立马趴伏在地,把苍溪行的血舔个干净。
可死去活来一回,依旧尚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