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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想发怒,却见郗和身旁站着一位纤瘦的身影,看着榻上的人哭得身躯都在颤抖。怀揣在一股期待和欣喜,他就知晓,她还是肯同他回来的。无论如何,她见他重伤在身,都会替她流泪。
她才不会傻傻跟着那韦允安,她会一生一世都在他身边。
季桓想开口同她说话,但手刚要触及那女子,却向摸到虚影一般,生生穿过。
季桓不甘心,还想再试,哪曾想那女子这时候半侧过脸,露出一张同他三分相近的面容。
季泠满脸都是泪,同郗和在那不知说着什么。
心里没由来一阵烦躁,他站在床榻旁,四处逡巡,都不见她的身影。
“辛宜?辛宜,你出来!”
他声嘶力竭地嘶吼着,周遭却如死一般的寂静,无人应他。
“辛宜!!!”
正当他恼羞成怒,眼前的景象忽地崩碎。
不知何时,头顶上一阵灰蒙蒙的乌云,四周都是马蹄声,砍杀声,还有女人孩童的哭啼声。
他拨开原野上的枯草,看见不远处一个粗胖男子,持着大刀,横在他另一手提着的小丫头脖颈上。
那孩子受惊哭得一阵一阵,却害怕脖颈上的刀刃,声音一抽一抽,惧怕得脸色煞白。
季桓抿着唇,径直转身,踏草而去。像此等场景,他见得多了,这处有贼人砍杀孩子,另一处便是被断成碎骨的人。
乱世之中,人各有定数,是生是死,那就听天由命了。
他不会去管这等小事,就像有些人生来就是蝼蚁,不过俗世中的一粒尘埃。命数已定,不可更改。
“救我!”
“别杀我,救救我!!”
耳边聒噪的声音令他愈发心烦意乱,季桓想走,可不知为何,他的身子忽地定在那,动弹不得。
他惊诧于莫名的恐惧,眼前那个被匪贼劫持的小丫头满脸泪痕,他细细打量,竟诡异地在她面容上找出了几分辛宜的影子。
不待他吃惊,不远处激起一阵嘈杂,骑着马的白衣少年郎踏尘而来,神情肃冷面不改色,当即拿起弓箭对准那匪贼……
刹那间,箭矢穿喉而过!
季桓无甚兴趣,却在看见那少年手中的千机弓时,愣住了。
匪贼瞬间倒下,当即死不瞑目。那面容酷似她的小丫头余惊未消,呆愣愣地看着那骑着马的白衣少年,渐渐远去……
心中仍一团疑惑,为何那少年会拿着他的千机弓,那把弓是他取塞外野牛骨角而制,从未借与他人。
为何那女童面容与辛宜如此相像,为何,为何他会被带到这个鬼地方?
头脑中如有乱麻交织,剪不断,理还乱,绞得他头痛欲裂,却又动弹不得。
季桓双手抱着额头,挣扎着,头痛得使他目眦欲裂。
“季桓作丧家之犬匆匆逃离之时,怎么把你这个俊俏水灵的女人落下?”
耳边突然响起一团团嘈杂刺耳的声音。季桓再睁开眼时,忽地看看阴暗大牢的墙角处,瑟缩着一抹浑身是血的苍白身影。
那女人形容枯槁,抱着一把破碎的琴,紧紧蜷缩在墙角。她漆黑的眼眸空洞无光,脸上混着灰尘和血痂,周身的衣裳破成一缕一缕的,若不是那把琴,几乎什么都挡不住……
“不愧是别驾夫人,滋味自是不一般。”
“嘿嘿,季桓也真是大方,这等妙事,竟也与你我共享……”
黑暗中,季桓双眸猩红,面上的平和再也挂不住,执起腰间的凝钧剑,疯了似的砍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