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30(15/34)
。”仿佛在走钢丝般,辛宜不禁暗暗庆幸,还好当初随安郎去官署登记文书时,她用了新的名字辛绾,不然季桓随意一查,便能看出她在说谎。
“哦?”季桓忽地笑了,他忽地觉得眼前这女人颇有意思,他倒要看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可能是冀州?”
“不瞒大人,大概是五年前,民妇应是生了一场大病,醒来后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
“当初民妇只记得最初待得地方是冀州,后来随着民妇的家人来了扬州。”
“记不清了?”季桓登时诧异起来,辛氏失忆了?
若是失忆,那方才的一切行为,包括辛氏看到他目无波澜,甚至昨日在菩提树下,辛氏都未察觉他就站在那里。这诸多关联似乎都能解释得通。
只他从不轻易相信旁人,辛氏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凡事仍得他亲自检验一番。
“那夫人可曾看过大夫?”季桓紧紧盯着辛宜的表情,试图从她的脸上捕捉到细微的变化。
“本官听闻民间确实有人得了忘症,虽是疑难,倒也能治。”
“再者,本官在吴县尚有一位故友精通医术,不妨将他请来替夫人看看如何?”
辛宜听罢,摇了摇头,眸底显露抗拒道:
“民妇多谢大人的好意,并非民妇不治,而是一旦民妇试图回想过去的事,就会头痛难忍,如同锥心刺骨。”
说着说着,她忽地笑了,平静地看向季桓道:
“世事皆有因果缘由,或许是忘记也是上苍的一种恩赐呢?”
“既然民妇每次试图回想的时候都痛苦交加,那不去回想便不会再痛苦。”
“何况当下的生活于民妇而言足矣。”辛宜道。
“夫人倒真是豁达开朗,若真能像夫人一般尽数忘记,确实怅然开脱。”季桓忽地起身,渐渐向辛宜的方向逼去。
“可若忘不掉呢?”
“夫人可知,有些事情非但忘不掉,反而还会日复一日地啃噬人的神魂体魄,等到有一日,将躯干骨髓啃噬殆尽,那时才是万劫不复。”
察觉他语气忽地变得狠厉,高大的身躯也在慢慢逼近,辛宜的心跳顿时紧了几分。
季桓这该不是恼羞成怒要狗急跳墙吧?
他说得那些她何曾不懂?她刚刚从邺城死里逃生的那两年,邺城的那些事都彻底成了她的噩梦。
每天只要她闭上眼睛,就能看到男人无情又决绝的面庞,以及凶恶残暴的胡人,还有数不清的尸体和血口成河的邺城……
“既然如此,大人何不向前看?”见他就这般大喇喇的朝她大步走来,辛宜惴惴不安地向后靠去。
“世间的痛苦太多太多,若每日都深陷痛苦,沉湎过去,那只会越陷越深,甚至迷失自己。”
“是吗?看来夫人倒是经验破深。”季桓忽地俯身靠近,一手撑着官帽椅的扶手,将她半个身子虚揽在怀中。
干涩的双眸因睡眠不足而愈发猩红,男人面色冷厉,眉眼间迅速爬满阴翳,冷笑道:
“那夫人可知,若是有人分明活着,却还化作厉鬼在梦中处处侵扰折磨旁人,又该当何解?”
第26章 第26章:强取豪夺季桓他没有心,他……
刹那间,辛宜整个人都紧绷起来。无形中仿佛有只巨大的手掌,紧紧扼住她的喉咙,随之而来的窒息与濒死的痛感尽数加之于身。
将她带回到被叛军悬于城墙上那日,滴水不进,烈日曝晒,最后落得被抛尸荒野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