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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官吏们去放粮了。在一片片“圣上万岁”和“章大人英明”的欢呼声中,唐璎跨进了府署大门。
手中银令炙热,身上却浸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她手上拿的其实并非什么“御令”,乃是月夜案的“银虎令”。
一年前,因着仇瑞一案,黎靖北特意令内务府为书院众人打造了金虎令。
金虎令同银虎令一样,皆属大内制造,咸南官员无一不眼熟——凡持此类令牌者,所行之事无不与圣令有关,是以冯英方才见了这方令牌才会惶恐如斯。
诚然,此类令牌可赋予持令者至高无上的权利,却也有一个致命缺点——即期限问题。
为防止权力滥用,所有令牌的使用期限皆不得超过一年,持令者须在规定时日内将之归还,违者按欺君罪论处。
银虎令亦然。
禁毒案结束后,宫里的掌印太监曾亲至书院,收回了众人的金虎令,唐璎原想将那枚银虎令也一同上交,那太监却说陛下让她留着,也算是对月夜的一个念想,她便没再执着。
前朝也确实有过皇令未被收回的先例,然这项殊荣都是给举国功臣的,于唐璎而言,她却不觉得受之有愧,因为她相信,权势倾轧之下,这只令牌将来总能换得一方平安。
如今,她做到了。
分到米的百姓们脸上皆露出满足的笑,看着一张张朴实无华的笑脸,唐璎攥紧了手中的令牌,那上面仿佛承载着月夜的力量。
快了……就快了……
眼见最后一批粮被分走时,唐璎长舒了一口气,就在此时——
“我道章大人为何不在府署上值,原来是跑到这儿来狐假虎威了呀。”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唐璎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易显勒住马,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
“章寒英,你可知罪?”
唐璎不紧不慢地回过头,先是得体地施了一礼,而后问道:“敢问大人,不知寒英何罪之有?”
易显闻言轻嗤一声,眸中闪着势在必得的幽光——
“死到临头了还嘴硬,你那所谓的‘御令’,实则是去年禁毒案的‘银虎令’罢!”
唐璎垂眸:“下官不明白大人在说些什么。”
易显白了她一眼,并未理会她的否认,调转马头四处环视了一圈,眼见粮食被分得差不多了,满意地笑了笑。
“看来章大人不仅犯了滥用禁令的‘欺君罪’,还有‘渎职’、‘监守自盗’等多项
罪名,数罪并罚,按律当诛啊!”
其中一个村民听不下去了,章大人帮他们讨到了米,怎就成了恶人?不由怒道——
“你前面说的俺不懂,可章大人咋就‘监守自盗’了?这些米粮,分明是朝廷发给俺们的,却被知县无故扣了去,章大人帮俺们讨到了,是好官呐!”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表示赞成。
易显却冷哼一声,不屑道:“《咸南律》规定——‘凡监临主守,将系官钱粮等物,私自借用,或转借与人者,虽有文字,并计赃,以监守自盗论!’”【1】
那村民显然没懂他的意思,张了张口却无从反驳,又见他身后站了好些官兵,黑压压一片,个个持枪佩剑的,遂缩了缩脖子,只敢以眼神表达着愤怒。
唐璎却知道,易显此行必有图谋,无论是榆树街的追杀,还是安丘的县构陷,亦或是今日这趟临朐县之行,其背后必有他的手笔,为的就是抓她的“现行”。
而那个谎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