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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下来。然而方才的冲劲儿实在太大,猫爪还是不慎勾到了她的官袍,带出了几缕凌乱的丝线。
赵德音大惊,急慌慌跑上前,“抱歉,是我惊到了小白。”
“线头拉扯得有些狠……”
她看向唐璎被勾破的衣袖,眸色愧然,“大人若不介意,不如去我的宫里换身衣裳?我找人给您补补。”
丝线被勾破的地方就在右臂的位置,乍一看分外显眼。
咸南重视官员的仪表,御史当面容干净,衣着整洁,似她这般衣袖被勾破的,若外出代天子巡狩,实在有损皇家颜面。
唐璎倒不怕损了黎靖北皇家的颜面,她主还是不想被人弹劾,再加上她的针线功夫委实太烂,想了想,不再推诿,“如此,便有劳婕妤娘娘了。”
从赵德音宫中出来时已近午时。
既然留在华音殿的东西都已经被黎靖北清走了,她也不欲在宫中逗留,简单收拾了下便准备回官舍。
轿辇还未过承安门,迎面又走来
一名宫装打扮的女子。
唐璎:……
这一天天的都叫些什么事儿,她不过去了趟南阳宫,一回来,黎靖北的后妃们便全都蹿出来了。
这回的女子显然也不若赵德音那般好招呼。
“章大人,又见面了。”
陆容时一身烟罗绮云裙,衣袂飘然,朱唇皓齿,双瞳剪水,悠然自得地打量着她,身后还立了四个锦裙宫婢。
她那身绮云裙极为繁复,纱织细薄,赤橙交接,如烈焰般灼灼而华丽。
忆起往日的大火,唐璎瞬间呼吸急促,后背冷汗涔涔,视线从陆容时头顶的金钗上划过,觉得颇为刺眼。
陆容时显然也注意到了唐璎的辇,一双美眸戾气横生,“章大人胆儿倒是大,竟敢在宫内乘辇!”
唐璎强忍不适,回道:“臣有腰伤在身,故得陛下格外开恩,娘娘若有异议,自去同陛下商量!”
听了这话,陆容时怒火中烧,一张俏丽的芙蓉面也变得扭曲。
忽然,她笑了笑,围着她的轿辇踱了一圈,悠然道:“唐璎,你记得你上次见到本宫时,本宫说过的话么?”
唐璎一顿——“下回入宫,别让本宫再抓到你。”
陆容时恶狠狠地注视眼前的女子,想起陛下数年来为她的付出,心头似在滴血。
她自小爱慕黎靖北,陆府初遇,一眼万年。
那是个身姿颀长的少年,瞳眸微浅,容貌俊秀,还带着异族的妖冶,她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男孩儿。
那时的他还只是大皇子,她默默看着他一步步当上太子,再到天子,二十多年来守心如一。
嘉宁十四年,大皇子随骠骑将军击退北梁,立下大功。返朝时,她立在茶楼里,看骑着骏马的他受万民来贺,光华璀璨。
陆公虽为四儒之一,在读书人中颇有些贤名,于朝中却并无实权,更无心搅入三王相争的局面中。陆容时明白,他想问鼎,她却帮不上他。
她原以为大皇子只是她春闺中的一场绮梦,却未曾料到两人会有交集。
黎靖北获封太子后,她便将自己的心思藏了起来,直到两年后,他父亲对她说——
“容时,你瘦了。”
父爱如山,陆讳对家中的四个子女向来严厉,这还是她头一回从父亲眼中看到心疼。
她不由心下一软,笑道:“上月长了些肉,近几日便没怎么吃。”
听了她的回答,陆讳并未戳穿,眸中忧色不减,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