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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后将功补过的机会。”这“幼女”是谁,“幕后主使”又是谁,唐璎没有明说,因为李书彤已经替她补充了。
这位漳州第一女举人穿着简单的粗布麻衣,气度从容,举止得体,面对满朝文武也丝毫不惧。
“章大人所说不错,陛下容禀,”她缓缓跪下,朝黎靖北的方向行了个大礼,“民女李书彤,曾是已故漳州知府李有信之女,也曾在李府住过一阵,对李大人也算有所了解……”
自脱离李家后,她的措辞变得极为谨慎,每当形容起她同李有信的关系时,话里话外都是“曾”,对李有信的称呼也从“父亲”变成了“李大人。”
面对大殿上诸臣工异样的眼光,她恍若未觉,“据民女所知,李大人极为宠爱其幼女李悦,从小舍不得让她受丁点儿委屈,再后来,为了让李悦有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他不惜将糟糠之妻贬为妾,扶后娶之人齐素怡为妻。元妻出走后,又纵容其‘后妻’在外散布谣言,让其嫡女李书彤变成了众人口中的‘外室女’,遭人辱骂。”
她的声音不算大,却分外清晰,众臣眼观鼻鼻观心,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其实李有信和齐素怡的这点儿丑事也算不得秘密了,只是众臣都碍于齐向安的面子不敢乱说话。
可明白是一回事儿,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见自家丑闻被当众挑破,齐向安也有些坐不住了。
他跛着腿走到李书彤面前,一双幽深的眸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不屑道:“你一介愚妇,一上来就大肆宣扬自己的家丑,批斗自己的父亲,你可知朝会上议的向来都是国事要事,你如此耽误议政,岂非藐视朝廷,藐视圣上?”
这罪名安的太大,李书彤却丝毫不惧,直视着他的眼睛道:“齐大人莫急,民女并非对朝廷、陛下不敬的意思,乃是陈述事实。”
未等齐向安出口反驳,她又道:“民女方才所述,并非有意宣泄,而是想让诸位明白,李大人有多疼爱自己的幼女,疼爱到……”
她似笑非笑地看了人群中的某人一眼,“疼爱到明知还有将功折罪的机会,却宁可在狱中自尽,也不愿将他女婿做的那些恶事招供出来,使他幼女的余生失去倚靠。”
此言一出,众臣再次哗然,纷纷将目光投向傅君,而后者则早已汗流浃背。
大臣们神色各异,见高坐上的君王没有发话,李书彤兀自补充道:“想必诸位大臣也清楚,李大人的幼女李悦,正是当今刑部尚书傅大人的正妻,李大人要保的人是谁也不言而喻。”
她刻意没有提及李悦和齐向安的关系,她十分清楚,唐璎今日的目标是傅君,齐向安那边她们暂时还动不了,此刻若执意将他搅进来,最后吃亏的还是她们。
她李书彤虽激愤,却也清醒。
唐璎唯恐齐向安再度发难,接着李书彤的话续道:“李大人被寿安康举报后,傅大人唯恐此事牵连到自己身上,慌乱之中便随意给寿御史安了个贪污的罪名,并将人关押进刑部大牢,锁到了自己眼皮子底下。”
饶是后背已经一片冰凉,傅君却仍强撑着一副厉色,狡辩道:“信口雌黄!寿御史贪污之罪证据确凿,刑部是立了案的,户部那头也有账册可查,便是连你们照磨所那边也都有文卷记录,你莫污蔑我!”
“污蔑?”唐璎冷笑一声,“六部的档案我都看过了,根据你们刑部的文卷记载,寿御史贪墨的所谓‘赃款’,乃嘉宁二十年朝廷下发给苏州的赈灾银,共计白银十二万余两,而他则‘贪’了其中
的七千两。”
她拿出一本官员名册,指着其中泛黄的书页,一字一顿道:“嘉宁二十年,彼时的寿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