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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家财在绝对的官权面前也不值一提。那些人视黄白之物为粪土,却又极度贪婪,多少银子砸下去溅不起一丝水花,他也只能默默忍耐。至于岳祖父那边,也并非如他所想那般器重他。虽然偶有提携,但也不痛不痒,大多只是顺势而为。
齐向安有自己的理想,自己的坚守,自己想要效忠的人,他从未将他当作后继者培养过,自始至终他不过是他老人家的一颗棋子。
不仅如此,就连他的婚姻生活也是一言难尽,李悦骄纵跋扈,性情直爽,虽待他真心,却也管束颇多。
成婚后,李悦顺理成章接管了傅家的账册。为防他出去鬼混,他每一次请客、打点、游玩的支出都需记入账册,且数额上不能有分毫差池。不仅如此,就连他去书斋买一册书都要向她汇报,这对从小锦衣玉食的他来说是不小的打击。
他本就对李悦未存多少喜爱之情,如此一来更是连家都懒得回了,整日宿在值房内,却又不得不在岳祖父的几番“提点”下悻悻然回家。
他这“赘婿”,到头来竟当得比他父亲还窝囊。
宫墙之外,天光大盛,巳时已过,到了该退朝的时候。
自锦衣卫进来后,太和殿的大门始终敞开着。傅君昂首,任由金乌的赤光化成利刃刺入眼睛,将他灼得生疼,他却从未觉得眼前的景象如此清晰。
高坐上的帝王面色漠然地俯视着他,眼角浮起一丝不耐,似在等他做最后的供述。大殿左侧,是他的岳祖父,此刻正垂首立于人群中,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至于大殿的右侧……
傅君转过头,对上一双清炯的鹿眸,眸子的主人一身青衣亭亭而立,宛若一根破土而出的青竹,而她的身后,还立着三名白衣女子,正一脸肃然地看着他。
他闭上眼睛,忽然觉得自己愚蠢而可笑。
章寒英……李书彤……周年音……周惠……将他拉下马的四人皆是女子,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呢?
女官政策由来已久,陛下既然想要扩大女官权力,势必会替她们寻一个登云梯。
以如今的情形来看,陛下想必一早就知道他所犯之事,之所以隐忍不发,还任由他节节高升,不过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罢了。
二品大员的身份多好用啊,只要他落马,功绩簿上便会为她们添上一笔。
他人活一世,汲汲营营,到头来不仅成了岳祖父的棋子,更是成了皇帝的弃子,唯有一人为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碧空苍苍,太和殿的琉璃瓦上歇着一只黄鹂,叽叽喳喳地哼着曲儿,傅君也是在这样一个夏秋交替的季节再次遇见了刘友。
彼时,何大人方致仕,刑部尚书之位空缺,他和沈知弈各为刑部的左右侍郎,视彼此为最大的竞争对手。
沈知弈与他年岁相当,资历也比他深,唯一的缺点便是曾为靖王效过忠,或为新帝所不喜。至于他,背后纵有齐向安这根大树倚靠,却也无甚根基。
彼时两人各有优劣,难分伯仲。
月选将至,他携各路珍宝上下打点,四处游说,企图为自己多争取一分。
他虽家底丰厚,可身处建安这样的浮华之都,贵人们花钱如流水,久而久之也难免财力不支,便只能另寻他路。
正值焦急之际,刘友找了上来,说他有良策。
许久未见,他长高了,皮肤也黑了许多,唯有微笑时露出的那两排大白牙有些眼熟,傅君几乎都快认不出他的样子来了,对他也比从前警惕了许多。
“为何助我?”寒暄过后,这是他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大人曾于家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