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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润低冽的嗓音,却似一道道催命符,令他如坠深渊。“初七那日,月夜从仇大人手中接过密信,因不确定事情的真实性,便未立时觐见,而是将信放到了信任的……友人——淑妃娘娘那儿,之后便独自去求证了。”
说起孙寄琴,她默默瞥了黎靖北一眼,但见他面色如常,又道:“她先是去印信所偷了刑部尚书的官印,而后又仿着傅大人的字迹给龙骧卫的刘友写了封信,将信系在那伤鹰的腿上再次放了回去,未曾想次日卯正天还未亮就收到了对方的回信。看完刘友的回复后,更令她确定了事件的严重性,慎重之下,她将自己与刘友的通信藏进了柔音布庄,待她次日返回宫中去取真本时,不幸罹难。”
停顿片刻,唐璎转头看向身后的同伴,道:“臣与陆子旭、周年音、周惠三人曾走访过那间布庄,得知那日在布庄的仅有一名人称孟阿婆的瞎眼老妪,那老妪正是月夜的乳母。”
周年音明白唐璎在给她们带话口子,投以感激一笑,续道:“没错,十二月初八那日,那老妪突然因杀人罪被刑部的人抓了去,若非锦衣卫察觉出不对,及时将人要去了北镇抚司,刑讯逼供之下,那老妪怕是很难活到今日。”
李书彤适时补充道:“柔音布庄旁的茶铺老板告诉草民,初八卯时,即尚书印被盗次日,曾目睹过一名身着官服,身材高挑的女子进过布庄,那日恰巧是那茶铺老板进货的日子,他起得格外早,是以记得特别清
楚。”
周惠也不甘示弱,挺直身板,对着满室须眉质问道:“怎么就那么巧,月夜前脚才出了布庄,刑部的人后脚就去抓人了,且那老妪早已年满花甲不说,还瞎了两只眼睛,究竟是如何凭一己之力将一个打猎为生的七尺壮汉杀害的呢?”
四人说完,满殿鸦雀无声,诸位官员面面相觑,心中忽然升起一阵异样的感觉。
这是太和殿内首次同时响起多位女性的声音。
唐璎,周年音,李书彤,周惠,她们四人俱是端秀柔美的长相,看似不堪摧折,实则坚如磐石,固若金汤。
她们凛然,铿锵,沉稳,却豪无激进之意,弹指一挥间,一名二品大员应声落马,再无翻身的可能。
这,便是他们所畏惧的力量。
凿凿证据之下,傅君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手也不抖了,“咚”一声跪下,额头抵着地,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连连喃声道:“陛下……陛下……陛下……”
而林岁那头,尽管再嫌恶这群闺阁女子,念及傅君所犯之罪,一干老臣亦只能保持沉默。
唯有齐向安迈着跛脚走上前,先是瞪了眼不成器的孙女婿,而后将视线转向唐璎,眼中的阴翳之色再也掩饰不住。
“那封所谓的‘密信’就算是傅大人所写又如何?”
他伸手向前一探,粗暴地从唐璎袖中扯出密信,指着信上的“尤物一百二十斤”嘲讽道:“如此模糊不清的表述,如何就能确定是箭美人?陆二公子方才不是也说过,这‘尤物’指的是皮肉生意么?”
“齐大人想做什么!”就在他的手划过唐璎袖口的瞬间,黎靖北狐眸一暗,当即斥道:“信是章御史找来的,你这般用强,莫非还想私毁物证不成?!”
齐向安乃三朝老臣,又位列七卿,在朝中势力早已如日中天,然而即便如此,就算他能对皇室宗亲不假辞色,却不敢不给皇帝面子。
听得黎靖北的怒斥,饶是心中不快,却也不得不将信还了回去,临了还不忘阴阳怪气一番,“陛下恕罪,臣是怕章御史在没有真凭实据的情况下信口开河,冤枉了良臣,毕竟她此前也曾因风闻奏事被罚过。”
唐璎听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