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2/4)
他不断的用手把陈安楠往上托一托。
陈安楠两手环住哥哥脖子,趴在哥哥肩头,小猫似的哼,喷出热乎乎的气全撒在陆清远的脸边。
凌晨三点,小区外月色遥遥,居民楼里早熄了灯,只剩下昏黄的路灯烘托着夜的宁谧,拉长两道小小的身影。
陆清远等了好久才打到车,下了车就往急诊赶,中途给他爸爸打了通电话。
挂上水的时候,已经将近凌晨四点,陆清远坐在挂水区的椅子上,脑门上都冒着细密的汗,喘气也有点费劲。
陈安楠这一路没怎么睁过眼,自然就没下来走过路。
挂水区里乱哄哄的,还有小孩子的哭声,都是差不多的问题来打针,这显得陈安楠很安静。他此刻枕在哥哥的腿上蜷缩成一团,小毯子盖着,只留给陆清远一个头顶,和一头柔软的黑发。
头顶的空调机呼啦啦的蕴着暖气,烘得人浑身热腾腾的,陆清远伴着杂音浅睡了会,没敢睡实,怕滚针回血了不知道。
等第一瓶水挂完的时候,陆清远摸摸陈安楠的额头,已经不烫手了,还渗出了层薄汗。
陆清远给他糊撸糊撸掉汗,小孩儿这会退了烧,睡得小肚子起起伏伏,状态比先前好很多。
陆清远的手搭在陈安楠的脑门上,掂量着温度,又迷迷糊糊的闭上眼,这觉他睡得沉,脑袋仰着,歪在椅把上,陆文渊到的时候,陈安楠已经挂完水了,护士替他拔的针。
俩小孩头挨着头,一高一低的靠在一起。
陈安楠这会醒着,但他没动,哥哥挨着他睡得很熟。
陆清远身上披着件小薄毯子,是陈安楠盖上去的。
陆文渊要说话,陈安楠竖起根手指压在唇上,小大人似的让叔叔声儿小点。
其实挂水区里这个点人音已经很嘈杂了,但陆清远几乎整晚没睡,这点动静吵不醒他,陈安楠又怕叔叔离近了,说话声大。
陆文渊失笑,点膝蹲下,在俩小孩之间轻声说:“哥哥睡着啦?”
陈安楠压着声儿说:“哥哥很累。”
陆文渊用手背探探他的脑袋,看小孩子烧退了,乌黑的眼珠都变得水润。
“饿不饿?”
陈安楠浅浅“嗯”了声。
“那等哥哥醒了,我们去吃饭。”陆文渊伸手,想把陆清远的脑袋扶正,但衣服摩擦的声音惊醒了陆清远,猛然想起要换水,他心一紧,蹭地下弹起来。
可睁开眼,瞧见是陆文渊蹲在面前,应该是刚从学校赶来的,满身寒气,眼镜还没来得及摘,一双镜片后的眼睛笑地很温和。
陆清远眨了下眼,有点楞。
“乖崽,睡吧,爸爸在呢。”陆文渊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他摸摸陆清远的发,然后把人抱起来。
陆清远很久没让他爸这么抱过了,久违的温度抚慰着他,陆文渊宽阔结实的肩膀能撑住他全部的重量,让整晚的乏力都溶解在怀抱里。
“弟弟好了吗?”陆清远迷迷糊糊的问。
陆文渊拍拍他的后背,捎着笑意小声说:“好了。辛苦哥哥啦,睡吧。”
陆清远这才把脑袋压在爸爸肩上,又安心的睡过去了。
陈安楠从椅子上滑下来,抱着自己的小毯子跟在陆文渊后面。
陆文渊微弯身,握住陈安楠那只没打点滴的手,带着俩小孩朝医院外走。
他们去北京西路的一家老馆子吃早点。
那条街是民国时期的党.派使馆区,现在住的都是省级高官干部,银杏和法国梧桐连成条林荫大道,陆文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