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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皮下透出的晶莹果肉。颤巍巍的蜜汁,化在裴寂的指尖,顺着他的骨节流下来。
林挽咽了口口水,暗暗腹诽,怎么能有人剥葡萄还剥得这么色.情。
绿的透亮着果肉中还漂浮着几缕半透明的絮状,被裴寂喂到林挽嘴边。
林挽咬了咬,清清爽爽的果肉在嘴里爆开,甜而不腻,还带着微微的凉意,舒服得他眯起眼睛。
就这样,裴寂一颗一颗地剥,林挽一颗一颗地吃,直到小半盘葡萄下肚,林挽的肚子都吃得圆滚滚的,才心满意足地躺回去。
可即便如此,林挽还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脑袋晕乎乎的,却又莫名精神。
“头还晕吗?”裴寂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眉头微蹙,似乎比刚才更烫了。
“晕。”林挽眨巴着眼睛,乌黑的瞳仁湿漉漉的,鼻尖上沁出细密的汗珠,看起来又乖又可怜。
“闭上眼睛睡会?”
“不想睡。”林挽的声音因着生病软得不像话,像是融化的糖稀,黏黏糊糊地缠在裴寂心尖上,让他整颗心都化成了一摊温水。
“那想做什么?”裴寂耐心地问。
“想听故事?”
裴寂掌心覆在他的发顶,轻轻揉了揉,“听什么故事?”
林挽突然掀开被子,赤着脚踩在光滑的地板上,他的脚趾微微蜷缩,似乎被微凉的地板冰了一下,但很快又不管不顾地小跑向书房。
林挽将明宿韵送给他的《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塞到裴寂的怀里。
书很厚,精装硬壳的封面触感微凉,烫金的标题在灯光下泛着低调的光泽。
林挽跳到床上,整个人“扑通”一声栽进被窝,像只筑巢的小动物一样用被子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和几缕翘起的黑发。
“读这个散文诗。”他的声音闷在被子里,带着点鼻音,却掩不住期待。
裴寂笑笑,无奈又纵容地看着一脸期冀望着他的小孩,指尖轻轻摩挲过书脊,认命般翻开手中的书页,清了清嗓子。
“一切美好的事物都是曲折地接近自己的目标,一切笔直都是骗人的。”
裴寂的声音低沉醇厚,带着与生俱来的冷质感,却在念诗时无意识放柔,每一个音节都像被精心打磨过。
林挽闭上眼睛,睫毛在眼下投下细碎的阴影。
头还是晕的,太阳穴一跳一跳地发胀,但裴寂的声音让林挽格外的安心。
他忍不住把脸往枕头里埋了埋,闻到了浅浅的松木信息素,嘴角悄悄翘起,最喜欢的人读着他最喜欢的书,此刻林挽的幸福感达到了顶峰。
“所有真理都是弯曲的。”
“时间本身就是一个圆圈”
裴寂抬眼发现林挽的呼吸已经变得绵长。
小孩的睡颜毫无防备,脸颊还泛着病态的红晕,嘴唇微微张着,看起来又乖又软。
他轻轻合上书,拿起床头的体温枪。
低烧转成了高烧。
裴寂的眉头拧成一团轻手轻脚地起身,走到客厅给家庭医生打电话。
“四个小时后再观察,如果没退烧就再吃一次药。”
医生让裴寂放宽心,药效需要时间,不要心急,可林挽一直不退烧裴寂担心得厉害。
挂掉电话,裴寂回到卧室。
林挽在睡梦中翻了个身,被子被踢开一角,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
裴寂的眸色暗了暗,重新替人掖好被角,指尖不经意擦过林挽滚烫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