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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地飘落。透明的玻璃上残留了一道已经干涸的水痕,应当是夜间凝结的水珠缓缓滑落留下的,像某种无声的溃败。
等待老师到来的十分钟变得格外漫长。
老师似乎知道了沈鸣的事情,并没有多问,这节课林挽上得无比疲惫。
课后他照常去天台上看书,却总是看不进去,他靠在天台望着天空出神。
今天的天空蓝澄澄的,像被水洗过的玻璃,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
刺眼的阳光穿过稀薄的云层,在澄澈的蓝色里铺开一层近乎透明的光晕。
一架飞机带着一道纤细的白线划过,像是一把锋利的小刀不留情面划破了蓝色的幕布,带着某种决绝的意味。
林挽手机屏幕亮起,他垂眼扫了眼是社交软件上无关紧要的推送。
他点开聊天列表,指尖悬停在那个熟悉的头像上,他和沈鸣最后的聊天还定格在裴寂生病的那天。
“阿九,自由了吗?”
林挽看着天空那条白线起初清晰锐利,渐渐被高空的流风揉散,边缘开始模糊,如同记忆里向他笑的沈鸣,在时间中缓慢溶解。
林挽将消息输入到输入条,可他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终只是熄灭了屏幕。
白线彻底消散在风中,融进透亮的蓝色里,仿佛从未存在过。
“阿九,自由了吧。”
林挽仰着头,眯起眼睛。
没在学校待很久,林挽下午开了例会便早早地让司机送他回了老宅。
许久没见云清,林挽很开心。
云清穿了件浅白色的手工刺绣长袍,精致优雅,是专门定制的衣服。
他早早地就收拾好等在客厅,看得出很重视林与的男朋友。
林父和保姆在厨房忙个不停,备了一厨房的菜,有些菜显然是林与男朋友喜欢的口味。
林挽不禁瞠目,一贯平淡待人的父亲,肉眼可见的紧张局促,要不要这么重视
“哥哥只是带男朋友回来,又不是要结婚了。”
“小明第一次来咱们家,不能让他觉得我们不重视他。”
“是明老师吗?”
“是啊。”林正强从厨房探出头,“明熠养出来的儿子个顶个的优秀,小明能看上林与那个臭小子,真是他撞大运了。”
云清笑笑,从桌子上拿起一个锦盒,盒子里是一只羊脂白玉镯,温润如凝脂,泛着柔和的莹光。
“这是阿沁送给我的,颜色淡了些,送小明那个孩子戴刚刚好。”
阿沁是云清的弟子,他送的东西不是古物就是珍玩,想来这个镯子是名贵之物。
林挽看着晶莹细腻的玉镯,心里不是滋味。
此刻他有些庆幸今天裴寂并没有跟他一起回来。
裴寂第一次来林家,他的爸爸并没有提前问过他裴寂喜欢什么口味的菜,那天他们吃的是很平常的家常菜。
林父和云清也没有什么隆重的准备,仿佛那只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天。
更别说给裴寂准备什么礼物。
甚至那天,云清都没有通知林与回来。
林挽的心尖开始发酸,怪异的情绪涌上心头,像被蛇咬了口,伤口处又酸又麻。
从前林挽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对,自己父亲们对待别人的态度从来便是温和平淡,彬彬有礼。
可今天云清与林正强对待明宿韵的态度,让他倍感冷落。
原来他们对青眼有加的人也是热情的,珍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