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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凛冽的寒风刮得光秃秃的树枝左右摇晃,沙沙作响。旁边的窗户没关严实,有几缕寒风顺着缝隙钻进来,冻得人下意识打个冷颤。
珊瑚是被冻醒的,醒来后她下意识坐起身,这才发现自己胸前的衣襟不知何时散开了,裸露在外面的白皙肌肤被冻得冰凉一片。
她连忙整理着胸前的衣襟,眼神随意一扫时,突然对上了一双眼睛。
那一双眼瞪得极大,往外凸出的眼球里布满了如蛛网般的红血丝,眼底的震惊与怨恨如有实质,昭示着眼睛的主人死不瞑目。
只这一眼,珊瑚被吓得浑身寒毛直竖,眼睛一闭正要惊叫出声时,一双冰凉的,感受不到丝毫温度的手捂住了她还没来得及溢出口的尖叫声。
她整个人瞬间像是坠入了冰窖一般,冷得牙齿都开始打颤,嘴巴呜咽着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下意识剧烈挣扎起来。
“别出声,是我。”
耳边的声音空洞得没有丝毫温度,听起来却十分地熟悉。
珊瑚闻言下意识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是韩氏一半惨白,一般高肿起来的脸颊。
见她认出来了自己,韩氏这才哆嗦着松开了自己的手。
良久,珊瑚才找回来自己的声音,“姨娘,我们屋里怎么会有一个…死人?”
说到最后,因为惊慌害怕,尾音里已经带了哭腔,一双眼睛里蓄满了泪,顺着冰凉的脸颊滑落下来。
明明她入睡之前还好好的,怎么一觉醒来屋里突然就多了一个死人?
像是被她话里的“死人”给刺了一下,韩氏死气沉沉的眼珠动了动,直勾勾地盯向珊瑚惨无人色的小脸。
她嘴唇蠕动了几下,发出的嗓音又干又涩,像是指甲刮擦在砾石上发出的声音,“我半梦半醒间突然听见外室有响动,所以就出来看了看。”
“然后便看见…这个男人正在解你的衣服欲行不轨,我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发现了,与他争执时,一不小心将簪子刺进了他的脖子,没想到……”
韩氏像是说不下去了,一双空洞的眼睛里有泪水流出,瘫坐在地上的身子此刻更是止不住地颤抖着,一副被吓得不轻的样子。
珊瑚闻言立刻想起方才自己醒来时胸前散开的衣襟,心中顿时一阵惧怕。
她虽然是入了奴籍的下人,但却是韩姨娘身边的大丫鬟,只等年纪一到,姨娘便可做主将她许配给府中的小厮搭伙过日子。
若不是今夜里姨娘发现的及时,她一觉醒来清白已失,还有何颜面见人?更遑论嫁人,只怕是一根绳子勒死了事。
思及至此,珊瑚心中的恐惧竟散去些许,只是眼神依然不敢向对面躺着死人的桌边看去。
“姨娘,奴婢只是一个下人,不值得脏了您的手的,您为奴婢杀了人,若是被人知道……”
珊瑚爬下软榻,握住韩氏冰凉的一双手,又是感激又是悔恨,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止也止不住。
韩氏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珠,嘴里一阵苦涩,“傻丫头,你还这么年轻,我若是见死不救,你的一辈子可就毁了,你好歹服侍了我一段日子,我如何忍心呢?”
珊瑚听罢后哭得更凶了。
她刚记事没多久就被狠心的父母卖出去了,此后辗转流落多个府邸才入了将军府,从此跟在了姨娘身边。
她跟了那么多位主子,韩姨娘是最和善温柔的,也是待她最好的一个主子。
从未对她们这些下人发过脾气不说,没想到今夜更是为了她的清白失手杀人。
如此大恩大德,她这辈子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