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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时机,不料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昨夜软语温存仿佛梦幻一场,天一亮就不得不面对现实。
好在战争打起来之前,他同谢烨把话说开了,裴玄铭的心稍微放下去一点,顺手将自己囊中帅印塞进了谢烨手里。
谢烨一怔:“你……”
“拿着。”裴玄铭不由分说:“关键时刻能保你性命。”
“给江昭报完信以后,你就跟在他军中,然后等我汇合。”裴玄铭急促道,眼睛里是全无掩饰的担心和不舍:“北狄只是第一步,记得我昨夜同你说的话。”
谢烨不可思议的心想这人当真要反了?
“裴玄铭,你冷静点,这是要掉脑袋的……”
裴玄铭低声笑了笑:“你当我现在把你留在身边,就不用掉脑袋了么?”
他最后在谢烨唇吻上印了一下,举鞭按在马背上:“去吧。”
……
一日奔袭。
裴玄铭抓着草帽在北狄王帐外将地形都摸排了一遍,北狄游牧出身,又倚着大周边疆过活,此地虽说是叫王帐,但并没有什么巍峨恢弘的气派,外观看起来同西北大营也没差多少。
草帽狐疑的猫在草丛里。
“这不是那北狄狼主的王帐么,一国之君,大本营修的如此磕碜?”
裴玄铭屏息敛声的注视着王帐入口的各方亭岗哨位,尽量耐心的同他解释道:“你说的对,但是他们狼主本人就是北狄最大的帅将,常年征战在外,这王帐虽小,里边装的却都是北狄最精锐的士兵和核心人物。”
草帽兴奋起来:“那我们今晚把这王帐端了,岂不是相当于把他们灭国了?”
裴玄铭看他一眼,似乎懒得言语。
“冲!”草帽亢奋道。
“你给我坐下。”裴玄铭忍无可忍:“还不到时机。”
“隐忍不发,懦夫行径!”草帽怒斥。
裴玄铭仍然不作声,忽见不远处一列担着酒坛的队伍从杂草纵生的小道旁往这边来,他见状一把拉过草帽俯下身子藏匿。
那些人皆是粗布衣衫,北狄平民的服饰,被两个同样粗布衣衫的带队人在前面领着,看样子应该是给王帐送酒的普通百姓,裴玄铭原本是等着看他们进入王帐前的搜身流程,以此判断王帐戒备的森严程度的。
哪料那队伍忽然就在不远处停下来了。
其中几人“啊啊”的朝领队的比划了两句什么,领队的挥挥手,就让他俩卸下酒坛,朝裴玄铭他们这边走过来了。
裴玄铭一怔,后知后觉发想起来自己身后的杂草格外茂盛,应该是前来解手的。
他捉住草帽递了个眼神,示意他:时机到了。
他们藏身的草丛原本就有半人高,在那二人踏入草丛的一刹那,裴玄铭和草帽闪电般出手,一人分别给了他俩后颈一下,那两人连声都没吭,就栽倒在地。
两人飞速的扒下衣服,在草丛里换好。
裴玄铭方才隐约听着他们同领队的比划时的声音有点不对,于是掰开两人的嘴看了一眼。
果然,送酒的百姓皆被割去了舌头,以防他们出入北狄王帐,泄露密辛。
裴玄铭说不上此事对于他们来说是有利还是有弊,那边的领队已经咿咿呀呀的催促起来了,草帽将他一拽,两人抛下昏迷的人低着头快步归队。
好事是这群蛮族把下人如此不当人,他们就算混进去,也不会有人发现送酒的面孔变了。
坏事是他俩都没有装哑巴的经验,万一装到一半露馅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