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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不会说的话。当时莺歌燕舞、觥筹交错,问月鼎却满身寂寥,沙哑道:
『我觉得我们就要分开了。』
发小抿半口酒险些呛到。
他是那样会察言观色,以至于听出了这话里头的真心实意,于是问道:『怎么会?』
『或许是你们在一起太久了。』
『久吗?我跟他认识七年,七年,好像很久,又好像不多。
『我年幼时,白天见着娘,晚上陪着爹,可他们在我十五岁那年死了,去掉我三岁前没记忆的时间,满打满算,我跟他们相处了十二年。
『而我跟师兄在一起七年。
『我白天见着他,晚上也见着他。我跟他在一起的时间,竟然超过我跟我爹娘一起生活的总和。
『我从没有跟一个人结下如此深的缘分,这或许已经超出了我所能处理关系的极限。
『我越来越害怕,还怕这段关系本身,也害怕它最终会走向我无法控制的未来……』
发小沉默良久后问道:『所以,你打算……』
『我想终止这段关系了。』
但这些对婚姻有所怨怼的话,绝不能跟钟灵秀讲。
跟发小讲最多算是牢骚,可跟钟灵秀讲就一定会落成『事实』。
——因为钟灵秀从小就喜欢他。
问月鼎摸摸只有五十文的荷包,挠挠额头笑道:『谁要请你了,我刚才不都说了么,钟公子买单……』问月鼎停顿片刻,『不过,你不会……没钱吧?』
『如果我说是呢?』
问月鼎双手一摊,『那我们只能在这洗盘子还债了。』
『也不是不行啊。』钟灵秀眉眼弯弯,补充道,『跟你的话。』
『别别别!』问月鼎摇摆双手,『你交个准信,你要真没钱,我叫人把师兄喊来,让他……』
『我当然带钱了。』钟灵秀打断道。
不过转念一想,师兄这么温柔,乖乖笨笨的,可能连被撬墙角了都不知道,还谦谦君子般道谢呢。
又有点失望。
问月鼎其实挺想看师兄能为了他不做乖孩子,叛逆出格的。
但他知道,师兄不会那么做的。
先前就说了,他跟师兄的感情全是他剃头挑子一头热,要是他淡了,不想追求了,他跟师兄之间就没什么甜蜜互动了。
师兄对他很好,但是师兄也会对任何一个成为他妻子的人好。
他或许不是特殊的。
在师兄的诸多追求者里,如果问月鼎不是脸皮最厚,那师兄还会选择他吗?
刚上清许山那会,感情是会变淡的。
就像热水离开炉灶后终究会变回冷水一样。
当初立誓时,问月鼎就知道自己做不到一生一世。
他只能说,他的确曾经热烈地爱过许逐星,并愿意为了那时的爱情燃烧一切。
只是现在他凉了,做不到了。
可师兄却依然痴痴地说着『我爱你』。
怎么办,好想逃。
逃去一个没有师兄的地方,哪怕当条野猫野狗都行。
现在这样被豢养的,只能吃猫粮的日子,实在糟糕透了!
这一想法辅一出现,就有人递了枕头。
春闱将近,反对天后的势力们开始蠢蠢欲动,想着搞点事情把水搅浑,好让天后这些年的筹谋付之一炬。
天后如今草木皆兵,看谁都像是逆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