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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不行吗?一定要左突右袭地去凿开更多可能吗?”一口气说完后,安静的校园路上,她急促深深的呼吸盖过了夏夜芒草中的虫鸣。
陈宁霄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刚才这些话如
果是对我说的,那没有问题也完全正确。但如果这些话是对你自己说的,那你还可以再想想。”
对他说,是激辩。
对自己说,是说服。
人要花很多力气来说服自己的事,往往是不认命的事。那些字字句句铿锵的道理,不过是朝自己扣下的一次次扳机。
少薇闭上眼,将脸猛地撇进无边夜色中,玉似的鼻腔像尊玉做的酒瓶,被轻易地击碎了,温热的液体濡湿了她的睫根。
陈宁霄缓了一会儿,淡淡开口:“教书育人很高尚,但不足以成为你为自己人生改弦更张的借口。”
末了,他抬起脚步:“走吧,我带你逛逛学校。”
从颐庆大学西门走到他位于东校区商业街的workshop咖啡厅,一共是二十三分钟的步行时间,这是他无数个黄昏和深夜验证出来的最佳路线,自校中心的人工湖畔经过,穿过清幽的荷花香和坐着谈天论地的学生们,走过位于中轴线的图书馆及圆形广场。
少薇有意地落后了一步,看着月光穿梭树影,在陈宁霄的身影上落下一幅幅或浓或淡的白描。他似行走于山水画中,鼻梁薄挺,而身后的她目不转睛。
如果有一台相机就好了——一道从未出现过的声音,幽然地从心底浮现。
少薇,你太贪心。
她内心谴责自己。生存都成问题,居然想到这么奢侈的消费物。
正是暑假,workshop里很清静,只有几人坐着看书。
陈宁霄到了柜台,让店里的咖啡师做一杯雪顶咖啡——鉴于已是晚上,他让对方将咖啡改成冰可可。
“新朋友?”咖啡师小哥似笑非笑,“以后常来,让陈宁霄给你免单。”
“那怎么行?”少薇以为他们是朋友才如此开玩笑。
“当然行,他是老板。”小哥冲她眨眨眼。
“……”
“让陈宁霄给你挑个球吧。”小哥真挺会来事,“香草、牛奶、抹茶,还有夏威夷果。”
少薇站在缤纷的冰淇淋柜前,扭头,充分信任地望着陈宁霄。
再怎么被生活过早地催熟,也还是个孩子,刚刚的酸楚已经不见踪影,眼眸十分明亮。
陈宁霄替她做了决定:“夏威夷果。”
少薇小声问:“那是什么?”
陈宁霄猜到她可能没吃过,解释道:“一种白色的坚果。”
两人一问一答的背影十分惹眼,推门而入的新客愣了一下,认出了陈宁霄下午那身衣服。
“Claus?”
少薇和陈宁霄双双回过头去。
是她?
漂亮,聪明的,又带一丝柔美的脸,曾在酒吧有一面之缘,共同乘过一趟电梯。
“怎么又回来了?”
“带个朋友逛逛。”陈宁霄对一旁少薇介绍:“这是Cassy,罗凯晴。”
罗凯晴。少薇薄唇微启,恍然大悟——是那个每次让曲天歌听到后都会挂脸子的名字。
曲天歌忌惮的是她。
少薇懂了,目光深深而好奇。
“你好呀。”罗凯晴矜持地对她点点头。
她礼貌、落落大方的微笑在想到什么后的一秒凝了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