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襕绵袍,腰间挂着蹀躞,嘴角挂着淡笑,而慕语衫则穿着紫地云鹤金锦柳裙,裙摆厚重,只慢会兰怀恩半步,手中牵着两个不过三岁的双生子,提着裙角从外面走来。梁帝下了台阶,迎上去,正准备和会兰怀恩会面,但没想到,在看见会兰怀恩脸庞的那一刹那,他错愕地睁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是真的:
“你”
“陛下,好久不见。”会兰怀恩在梁王宫跟在自己家似的闲庭信步,假装没看见崔帏之,简单行了一礼,便笑着道:
“远道而来,只带了一些小礼物,望陛下喜欢。”
言罢,他看了一旁的侍从,侍从便将礼物呈了上来。
打开木盒子,里面是一些女真女人用的钗饰,看的众大臣面面相觑、不明所以,看的梁帝脸色大变,神情煞白,半晌,才勉强道:
“多谢国主。”
会兰怀恩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随即伸手,摸了摸自己儿子的小脑袋。
见过面后,梁帝又与会兰怀恩商定了协约的条款,只不过他的注意力总是忍不住落在会兰怀恩的脸上,看着看着就发起了呆,连会兰怀恩说什么都听不清了。
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脱力从龙椅上倒了下来,视线尽头,是众臣冲上来时慌张的神情。
“”他重重闭上了眼睛。
金元二年秋,梁帝病危,病中下诏,公布天下,崔帏之乃已逝的会兰贵妃之子,是为六皇子,更其名为梁昭卿,上皇家玉牒,并册为皇太子。
同年十一月,乔云裳依礼制,册为太子妃。
隆冬腊月。
天大寒。
窗外寒风暴雪,勤政殿偏殿内却生着暖炉,药香混着暖香四溢,崔帏之跪在梁帝的床前,看着梁帝满脸死相地躺在床上,看着这个昔日的王朝掌舵者,看着这个改变了他一生命运轨迹的人,此刻已然年老,且满头白发。
梁帝耷拉着松松垮垮的眼皮,胸膛缓缓震动,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费力呼哧的声响,半晌,他蓄气力气,艰难地伸出手,缓缓地抬起,似乎时想要抓住什么似的。
崔帏之见状,膝行几步上前,抓住了梁帝的手,垂下眼皮道:
“父皇可还有什么话想对儿臣说么?”
“景治不杀”忽而回光返照,梁帝眼角淌下浊泪,颤抖着干涩的唇,一字一句道:“景治,他是你的”
“儿臣知道。”
太子被废,梁帝若再死,梁景治空有皇太孙的名号,对崔帏之来说,却无任何威胁,故而他道:
“儿臣会抹去他的一切记忆,将其安置于一家富贵人家托养,不会要他性命。”
梁帝重重喘了一口气:“你你发誓。”
崔帏之看了一眼梁帝,随即伸手发誓:“我梁昭卿,此生绝不会要梁景治的性命,若为此誓,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他这话把跪在崔帏之身侧的乔云裳都吓了一大跳,下意识抬起头看向前方,却忽然惊讶地发现梁帝的瞳孔已经僵硬了,胸膛也不再起伏,只是这样直直地看向前方,抓着崔帏之的手指也悄无声息地滑落在床沿,不甘地僵硬着。
乔云裳心中一惊,看向崔帏之,却见崔帏之起了身,弯下腰,掌心从他眼皮上方滑过,替梁帝合上了眼。
做完这件事后,他转过身,将乔云裳从地上扶了起来,摸了摸他的脸,低声道:
“小乔,从今往后,只要我在一天,就再无任何人能欺负你了。”
乔云裳不知为何,忽然眼眶发烫,蹭了蹭崔帏之的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