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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额头的汗不停落下,右手像是灌了铅一般沉。初春的风呼啸而过,撩动谢清棋的衣摆和碎发,而她只是目光灼灼地平视前方,感觉右臂的筋肉和各个骨节在一寸寸裂开,手腕处更是折断一般,疼得她意识都有些模糊。
再后来,她已失去右臂知觉,残余的意识撑着她站稳脚跟,让她较着劲抓紧那刀,耳畔只余不远处树叶沙沙的声响。
一个时辰过去,谢清棋呼出一口气,带着些许血腥气味。她左手接下昆吾,右手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放下,全身衣服已被汗浸得湿透了。
她回到房间,竹月忙道:“您先洗个澡换身衣服吧。”
谢清棋点点头,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竹月将换洗的衣物拿来,忽然想起一件事,急忙转身取来一封信,嗫喏道:“黎小姐送来的信,当时您正在昏迷,奴婢就给忘了……”
谢清棋急忙将信接过去,待看清信中落款的日期是两天前时,着急道:“这都能忘,真被你害惨了。”
她将信一字一句看完,一点气恼也没有了,就连方才的疲惫也散去大半,脸上是掩不住的笑意。
顾不得洗澡,谢清棋当即拿笔回信,但右手刚经历了一个时辰的摧残,此时酸软无力颤颤巍巍,竟是半个字也写不成。
谢清棋看了眼门外,命人道:“备马。”
“还是马车吧。”
她这手应该是握不住缰绳了。
第34章 “叫声姐姐听听”
谢清棋让马车停在人少的巷口,戴着面具一路飞奔向燕府,跑到墙边,纵身跳了上去。
几乎同一时间,利箭划破空气的声音传来。
谢清棋有了上次的经验,没有任何迟疑地翻身跳下,稳稳落在了院内。她扭头看去,箭矢精准地钉在了她方才离开的位置,箭尾还在微微颤动。
下一刻,一把剑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谢清棋回过头,视线先落在剑锋上,随后不紧不慢地看向面前的女子。
女子一身黑衣,在高束的马尾和锐利的眼神加持下更显英气,皱眉道:“又是你。”
谢清棋很乖地将左手举起来,笑道:“麻烦通禀一下你家小姐,就说有人来访。”
她本来是想举起双手的,但尝试动了动右手,里面肌肉彷佛石化一般,一点也举不起来,遂放弃。
落霜想起前几日燕小姐的反应,耐着性子没把人扔出去,她持剑的姿势未动,让横烟去传话。
片刻,横烟回来道:“燕小姐说让她进去。”
谢清棋小心将颈前的剑移开,摘下面具,笑道:“麻烦姐姐记住我的样子,我会经常来的。”
她走到黎淮音卧房门前,正要敲门时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她……没洗澡!!!
谢清棋闻了闻衣袖,嫌弃地皱起眉头。
天色有些晚了,回去洗完再来恐怕来不及,但就这样出现在黎淮音面前……
犹豫半天,谢清棋实在不好意思见黎淮音,干巴巴说了声:“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要做,明日再来。”
她刚下台阶,就听到身后屋门打开的声音。
谢清棋转身,就见到黎淮音一袭红衣曳地,白皙瘦弱的手指扶着门框,双眸静静地望着她。
许是黎淮音一直在屋内,此时她没有穿毛茸茸的披肩,一张绝色的脸毫无遮掩地暴露在谢清棋眼前,带来极其强烈的视觉冲击。
往下,是白皙如玉的脖颈,纤细得有些脆弱,让人忍不住想小心呵护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