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160(18/36)
的记录之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不说真话——都没有说全部真话。元春一目十行地看下去,越看越是心惊——若是将她所记的与这一份对照,有一句极其要紧、与她切身相关的话并没有记在纸上: “榴花开处照宫闱”。
天幕依照这一句判
词猜测元春临死时已经怀有身孕。但是这一篇记录上只字未提。
巧合的是,元春自己递到天子面前的那一份,也只是将这一句记录下来,并未多做解释,同样未提自己身怀有孕之事。
原来,刚才皇帝陛下所说的那句话只是随口假设,并不是真的已知悉她已怀上了龙种。
她一直看到最后一页,终于见到落着署名: “臣吴天祐谨录”。
吴天祐,不正是吴贵妃之父吗?
大约在整个后宫,最不乐见元春怀上龙胎的应当便是吴贵妃和她那一家子吧。
元春原本一直蓄在眼眶中的泪水忽而涌出, “啪”的一声砸在纸面上,迅速将那上面的字迹洇花了。
看来这位皇帝陛下同样选择了先入为主,预先相信了他人的说辞——原来他们两人之间,就从来没有过彼此互信。
“朕其实早已知道宁国府秦氏之事,第一次遇见你之时就已知道了。”皇帝陛下低哑着声音开口, "但那时你我在这深宫里也不过是初识,你不识朕的脾气,朕想那也情有可原。"
"后来那秦氏很快便死了,朕亦没有深究。并非没有怀疑,而是全看在你的面上……""然而,到了今时今日,没想到你依旧是不肯和朕说实话。朕就那么不值得你一信吗?"皇帝陛下站起身,叹了一口气。"元妃,你还有何话可说?"
元春一直哀哀哭泣,哭得哽咽难言——
该!
活该她如此!
这是抱琴忽然在凤藻宫大殿内的一角也“扑通”一跪,哀声代主乞求: “皇上饶命,我们小姐她,她已经……"
元春突然厉声呵斥,打断了这名贴身宫女的话: “抱琴,住口!天子面前哪有你我狡辩的份儿。"
她说着,缓缓支起身体,双手中托着一枚光泽莹润的玉牌。这枚玉牌以上等和田羊脂玉雕刻而成,牌上雕刻着龙纹,玉牌上还挂着一枚金色与黑色相间的穗子——正是当初皇帝陛下因贾家推广"牛痘"之功而赐下的那枚。
“皇上,臣妾大错已经铸成,不求皇上原宥,惟有恳请皇上看在贾家为皇上的社稷天下曾有寸功的份上,千万不要追究妾身的娘家……"ყᑵᑿў
皇帝陛下视线紧紧锁在这枚玉牌上,唇角扬起,眼神似笑非笑,忽道: “好个贾元春!好个贵妃!"
"朕赐给你这块玉牌的时候,也没有想到,你竟会在这种情形之下,用它为你的娘家求情。为此,你一定已经谋划很久了吧?"
"在你心中,到底是你的父母血亲,比我这个做丈夫的更重要。"
说毕,皇帝一转身,拂袖离去。临走时吩咐: "凤藻宫尚书贾元春,暂且禁足,待朕查实宁荣二府一切不法之事以后,再行处置!"
凤藻宫宫门慢慢锁闭之时,抱琴再也忍耐不住,扑至元春身畔,哭着道: “娘娘,您刚才为什么不让奴婢说出实情……"
元春怀有龙种,此事一说,就算不能令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