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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向屈突宜那里看去。而赵归真也同时转脸看向屈突宜。这两位视线相对时,屈突宜眼中如有金芒闪过,他便向赵归真回以微微一笑。
李好问见状心如刀绞。
他从未想到过,诡务司这么个人员极其简单的衙门里,也会出胳膊肘向外拐的人。
但仔细想想:这并不是完全没有蛛丝马迹可寻。
鸿波案那份“甲类”案卷,案卷本身就是屈突宜所写。如果他想要在案卷上做手脚,加上某种禁制,不让自己阅读郑兴朋留下的文字,是完全做得到的。
郑兴朋在他的“遗书”里也曾提到过,诡务司内可以用来解读文字的法器遭到了“污染”,无法再使用。这种污染,李好问原本没在意,但现在想想,这也一样可能源于诡务司内部。
而诡务司那件机要室,虽然只有李好问一人能开,但是他开了之后,并不是每次都会及时将那两扇铜门锁上。
而那天晚上,他试图请“半身鬼婴”以龙血为线索“寻龙”,屈突宜一直在场。如果屈突宜想要将那团龙血带走,那是绝对做得到的。
一时间,李好问心中的恶念就如潮水般疯狂上涌。
这世界,到底还能不能相信他人了?
但要他真的相信屈突宜会背叛自己,背叛同僚,背叛诡务司多年来的理念,背叛天下百姓……
李好问无法相信。
此刻他脑海里晃来晃去都是认识屈突宜以来的各种画面——
自家与郑家毗邻的院墙上,穿着浅绿袍服的潇洒中年攀在墙头上,伸臂抱住爆哭的鬼婴;
敦义坊的十字街上,见多识广者从袖中掏出滴答作响的法器,警惕抬头望着墙头的异兽;
不断翻滚变化的倚云楼内,摇滚中年从袖中取出一对流星锤,提在手中不停地挥舞着;
“李郎君,要不要考虑加入我诡务司?”
“李郎君,在这张敕牒上签下名字,就不可以再反悔了哦!”
“李郎君,这是本司的宗旨……”
“李郎君,这是本司的‘廊下食’……”
这一切令李好问无法相信,这样一个人,竟然一直与自己离心离德。是个心机极其深沉,隐藏得绝好,将自己从头骗到了尾的人。
他只觉心中突然泛起惊涛骇浪,索性不再压抑,扯开嗓子大喊一声:“屈突宜!”
这声音似乎有力量,毫无阻力地穿过呼啸着的旋风,清清楚楚地回荡在承天门前——
“如果你被人控制了,你就……想法子给我一个信号!”
他还是没办法相信赵归真所说的。
因此他要给屈突宜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屈突宜显然听见了李好问的话,但是他却缓缓向赵归真转身,躬身行礼道:“学生屈突宜,拜见恩师。”
李好问的声音仿佛一下子被风吹散了似的,从中断绝,再无回响。
却听赵归真的声音在风中嘎嘎响起:“好,你做得非常好,养兵千日,用在一时,说的就是你吧?”
“时机已到,今日为师便赐你元婴!”
只见赵归真手中的石磬表面嘶嘶作响,电蛇不断流动。来自天地的能量不可阻挡,迅速向屈突宜的方向涌去。
与此同时,屈突宜颈项中突然长出了一个小小的脑袋。
这个脑袋很像是此前鸿波“变身”赵归真时,突然出现在颈窝的那个脑袋。
但是这个脑袋没有长大,而是始终保持了一个拳头左右的大小。
它也